“一种直觉。”天帝握紧了天之书,“很难解释,一种为帝者的直觉,他对我有压制感。”
天后悚然。
人界。
芙嫣将谢殒赶出去后,并未立刻入定疗伤。
她坐在那沉默了很久,视线始终盯着地,不知在想些什。
谢殒也并未走远,他一直在门外,一门之隔,于他们来说等于不存在,也这一门,给了他们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
谢殒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很难捉住,总悄悄散开,让他始终法料定。
就在这种僵局下,不渡来了。
望着那张属于舟不渡的脸,谢殒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哪怕这种情形下,他依然记得芙嫣的要求,掩藏了几真实容貌,不让凡界任何人探。
所以不渡见的还谢殒一开始下界时有所隐藏的容。
“君上。”不渡里提着食盒,单竖在胸前念了句佛号,“深夜打扰,不知她可还好。”
这个“她”谁不言而喻,谢殒了他里提着的食盒,没有任何隐瞒道:“已经醒了。”
不渡点头:“现在还醒着吗?”
谢殒这次没回答。
不渡猜测醒着的。
“贫僧可以进去吗?”
不渡先问谢殒因为他在门口堵着,若不离开,不渡就没办法去敲门询问芙嫣的意思。
谢殒唇了正要回答,里传来芙嫣清醒冷静的声音:“进来。”
于他什都不用说,只需要走开别挡路就行了。
不渡就这样当着他的,顺顺利利理所应当地进去了。
他进去之后那扇门立刻关上了,他自一旁甚至连芙嫣的一片衣角都没见。
明明之前在神府里,芙嫣见到桃花树下的他,态度有片刻的好转,仿佛回到了两人最初的时光,后来为什……
可他真的不知道究竟为什吗。
谢殒抬眸望向天裂所在之处,其实他想知道禅房内的情形非常简单,想不被芙嫣发现也很容易,那又能怎样。
知道了又如何。
什都做不了。
还不如不知道。
于深夜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心理和身体都还没有恢复的人界众修士就见天空乍现白光,夜被照得仿佛白昼,那道一直只封印而法彻底修补的天裂,在一道金白色的灵力下慢慢修补着。
芙嫣也见了,她皱着眉,不渡瞧见也跟着望来。
他惊讶却不意外道:“凝冰君。”
芙嫣对着称呼微微愣了一下,很快道:“他不该现在,他身体那个情况……”
简直火上浇油,说句胡闹都不为过。
人界的天裂固然迫在眉睫,作为六界定海神针般的存在,谢殒更那些生事者想要对付的关键,他若倒下了,岂止一个人界遭殃。
“算了。”他做都做了,芙嫣也懒得管,转回身说,“你也坐。”
不渡有些讶异,芙嫣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对他的态度比从前更熟稔,像认识了许久一样,仔细算起来,他们也只有最初的那一年朝夕相处,之后百年都不曾联络。
他坐在椅子上,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药:“你灵力枯竭,这可以恢复灵力的药,放久了会影响药效,所以我才深夜前来打扰。”
芙嫣了一说:“不用这麻烦。”
“不麻烦。”不渡认真道,“只熬药而已,你神魂受损,我没法子帮你,只能做这些了。”
芙嫣不太想要,不渡说:“药已经熬了,你若不吃便白费了。”
她皱了皱眉,不渡已经药端过来,了他的脸,芙嫣接过去说:“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真的没必要,她有寸。
不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温和地笑着,她将碗的灵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