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小舟引着陈询等人一路向东,过了一道垂花门,转左沿着一道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而行,走了几十步隐约可以见到前方右边有一条青石砖路通往一道拱门,那拱门上写着“卧林愁春”四个字,拱门后能看见一个二层小楼和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中种着一院子宝蓝色的花朵,远远看着如同花海一般。陈询只来得及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继续跟着向前走。
四人步履不停一径往前,不多时便来到了另一个庭院,庭院中也有一座两层小楼,小楼匾额上写着“太华疏雨”,小舟引着他们三人拾阶而上,只见青石台阶下,一条河流蜿蜒而去,
再往前走,只见整个小楼都是建在一条穿堂而过的河流之上的,往下看,河流宛如明镜一般,能清楚的看见诸多色彩不同的艳丽石子和游来游去的各种鱼儿,一道风吹过,小楼的窗户被吹开一条缝,陈询顺着缝隙往里看,只见庭院正中的房间里竟然也是流水一片,还有鱼儿嬉戏其中,房间里一眼望过去除了穿堂之水就只有对面一个巨大的柜子,那柜子直到天花板,上面有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抽屉至少上百,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奇哉怪也!
陈询又往旁边看,见到这小楼旁有一条小船被拴在假山石后,也不知通往何处。四人又走过一道游廊便到了正堂。一路走来,除小舟一个领路的奴仆外竟然再没有碰到其他人,仿佛整个六扇门只有他们四个。就连小舟也在为陈询三人奉上了茶点后就告罪离开了,之后更再没一个人来。
整个大堂里就他们三人空荡荡的坐着,也不知这六扇门究竟奉行的是哪家的规矩。唐万里心大如斗只觉得没人说话有些无聊,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周南思坐在他身旁却早已是紧张的手心冰凉,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只是自进京以来便一直这样了,来到六扇门这种情况就更重了。
他再忆及刚刚所见所观的诸多景物,古怪者居多,奇异者不少,又想起外界流传的关于六扇门的种种传闻,此刻纵然被晾在这里也不敢有半分抱怨,反倒更加小心谨慎,唯恐让人发现他的紧张。可再看陈询却是老神在在,一副悠然闲适的样子,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周南思心里冒出些复杂的不适,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的挺直了脊梁,努力装出一副和陈询差不多的淡然,甚至连动作都与陈询的极其相近,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的紧张消减些,那种奇怪的不适感也会跟着消失。
过了一会儿,只听周南思问道:“陈大人,末将冒昧,刚刚听您和那老前辈聊天,成总捕头似乎不在?”
陈询神态自若的吃着茶点,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来的不巧,大概是有事出去了吧。”
唐万里本来就闷得慌,此时听到他们聊天终于松了口气,赶紧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之中,生怕两人就此打住,“我刚刚听到他们说要找一个叫少卿的人?这少卿是谁啊?”
周南思无奈的瞪了唐万里一眼,告诉了他多少遍汴京不是回雁城要守规矩,别失了分寸,说话要注意些,要会看人,就是不明白。虽说这陈询年纪比他们小,脾气也很好,官位也不及他们,可他是刑部尚书的心腹,就连丁相和王侍郎都对他青睐有加,怎么敢和他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也不想想你拿人家当兄弟人家愿不愿意理你?
然而唐万里所问的也正是周南思十分在意,正准备问的。
这六扇门不似其他的官府衙门,有生杀予夺之大权,连太后和丁相都忌惮三分,此案最终会交由六扇门处理本是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早就做好准备,然而这位少卿大人却又在他意料之外。
众所周知六扇门负责处理公务的一向只有总捕头成修和张,刘,任,楚四位捕头,可没听说有什么少卿,再者也不知这是个人名还是个官名?若是官名六扇门成立至今也从未听说过设立了少卿一职。若是个人名又是何人该当如何应对为何从不曾听说过?
思及以上种种周南思觉得无论怎样他们都应该了解一下这少卿是谁,否则的话若是因为无知闹了笑话还是事小,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位钦差大人才是大事。
周南思便跟着唐万里的话说道,“末将也十分好奇,望大人不吝赐教。”
陈询放下手中的茶杯,仍旧笑盈盈的说道:“两位大人客气了,其实六扇门的事情外人一向知之甚少,下官也只是略知一二,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说的应该是虞少卿,也是八大捕头之一。”
实际上,按照如今的情况看来,六扇门中有身份动这个案子的且能对丁相形成牵制的也只剩她了。
“虞少卿?”那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陈询点点头,“是,她是先帝御封的女少卿。只不过因她很少出外断案,所以时间久了许多人都不认识她。”
周南思奇道:“下官冒昧,可是官居五品的少卿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