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声离他们甚远,洛临溪快步走到窗前指着西南方一个两层高楼说道:“是那边。”
一阵风过,虞紫陌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只见她足尖一点,便凭虚御风而去,借一切可借之力,一路顺风而行,转瞬间便到了叫喊声之处。
那是一个极为黑暗的巷道,根本看不清前方有没有路,虞紫陌从小包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纸,就是那种类似道观做法时用到的黄色符纸,在墙面上轻轻一擦符纸就燃起来了,符纸点燃的一瞬间,虞紫陌就看见巷道的对面有一个一身黑衣的怪人似乎正在打探自己,此人发现虞紫陌看到自己就立即转身跑开了。
虞紫陌笑了笑,将手中燃尽了的符纸一扔,施展轻功就追了上去,原本以她的轻功抓住对方绝不是难事,不过因为这一片的巷道几乎都是又长又窄的,转弯处也甚多,虞紫陌的轻功有些使不上力,幸好那黑衣人似乎也受了伤跑不快,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虞紫陌边追边从小包里掏出一堆明黄色的符咒。
双指夹起七八张,说时迟那时快就扔了过去。
那人听得背后声响便回过头,只见他带着一张渗人的面具,煞白的脸上画着两只巨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虞紫陌登时被惊了一下,追逐的步子也不小心停了一停,那人袍袖一抖,打落了好几张符纸,不过还是有一张落在了那人身上,符纸沾衣即燃并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异香,非檀香,花香,果香,木香,而是一种能在瞬间充满方圆十里范围的奇怪浓香,那人似是又惊又怒,低声喝骂了一句什么,就马上脱下一身黑衣转身扔到了虞紫陌身上,虞紫陌手中银链一甩那件衣服就被撕成了一堆碎片,那人却是已经了无踪迹。
连香味也在片刻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虞紫陌并不担心,那百花咒七天之内都无法散去,无论那神秘怪人跑的什么地方去,都逃脱不了这香气,就是这香的范围还是有些大,否则的话会更方便些。
虞紫陌顺着来路一路边走边仔细观察着此人留下的种种踪迹和武功路数。首先,这个人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因为地形十分复杂,许多路径看起来都很相似,而且这里的建筑也十分的乱,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若是外乡人恐怕很难这么快的适应这里的环境,只有本地人或者对这里已经熟悉的人才能这么顺利的把她往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带;其次,此人的轻功并不好,全凭内力支撑才施展的出,相同的内力换任何一个人,比如洛临溪可能都会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这人不是,他有好几次都慢了下来;最后,就是此人的内力非常深厚,刚刚二人虽不曾真的交手,可那人扔袍子时带起一阵劲风,非内力高深之人是绝做不到的。
回到最初发生案子的地方,洛临溪正站在那儿等她。
一身白衣,长身玉立,虞紫陌眨眨眼,恍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人在等自己这件事情。
她三两步就到了洛临溪身边,洛临溪惊喜的看着她,一双眼亮晶晶的,“这就是凭虚御风吗?师伯们都说小虞姐轻功独步天下,真的很厉害呢。”
虞紫陌笑了笑,翻过了这个话题,“看出什么了吗?”
他指着墙上的痕迹说道:“至少有两人在这儿打斗过,从墙上留下的痕迹来看其中一个应该是用刀的,另一个应该是用掌。”
“能大概猜出是什么人吗?”
洛临溪转过头笑容自信,“使掌之人未定,但用刀之人已经猜到了,此人刀法扬名于世,正是杀佘留与佘家之人,段云刀。”
虞紫陌顺着这些痕迹开始推测:“刚刚我来到这儿时有一个黑衣人就躲在暗处偷看,若是如你所言他应该就是那个使掌的人,段云刀不是藏头缩尾之辈,真要和我动手犯不着那样,他们刚刚应该是在这里打过,看见地上那片血迹了吗?我刚刚跟着那个黑衣人的时候他似乎并没受伤,受伤的可能是段云刀,然后应该是段云刀逃了,再然后就是我来了,那个人察觉到我就躲在暗处可能是想偷袭也可能是在打探……”虞紫陌沉吟片刻,指着旁边的房子说道:“走,去旁边这户人家问问。”
虞紫陌话音刚落,左边那户原本亮着灯的人家一瞬间就暗下来了,洛临溪忍不住失笑,戏谑的说道:“这户人家也太直白了吧,我们前脚说要拜会后脚就熄灭了灯,真是不给面子啊。”
虞紫陌冲他使了个眼色,洛临溪笑了笑,轻轻敲了敲门,房中却无人应答。
过了很久之后,只听门里有人说话,一个女人说道:“是不是走啦?”一个男人应道:“应该走了吧。别管了,我们赶紧回房歇息吧,不该我们管的就不要管。”女人似乎有些着急:“睡觉?你安得了心啊?还是出去瞧瞧吧?”男人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夫妻两人待在一片黑暗中既怕又不敢去看。
最后两人商量商量还是准备去看看,夫妻俩彼此推着对方走到门口,门推开一个小缝,一个姑娘游魂似的站在那儿,微微一笑,吓得夫妻两人大喊着躲到桌子底下,虞紫陌却带着洛临溪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点上了房中的烛火,还给自己和洛临溪分别倒了一杯茶。
虞紫陌敲敲桌子,“出来吧,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有些问题问问你们。”
那夫妻俩哆哆嗦嗦的看他们半天,又是求情又是哭喊的,闹了半天发现人俩根本不在乎,仍旧是开开心心的喝茶,就等着他们从桌子底下出来,也就不再闹了,两人再看看虞洛二人的样子看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坏人,终于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