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怕是公子爷还有后招,故意吊着这妇人呢。
张勇这便放下心来,乐颠颠地去与晚霞回话。
林云暖这一夜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弄不懂木奕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缘何不受她的致谢?一路上两人见面只作不识,半句话未曾说过。难不成她想多了,那婆子是自作主张送饭食给她?又是有旁的原由,所以延缓行程?
也是,他有什么理由要顾及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不过被当做奸|夫|淫|妇给冤了一回罢了。
那婆子再给林云暖送汤水,林云暖就问她道:“阿嬷,是木爷叫你给我送吃的?”
婆子想到张勇凶神恶煞与她那般嘱托,摇头道:“木爷一人吃得了多少?我瞧你胃口不好,就拿些与你尝尝。”
林云暖定下心来:“知道了。”
又说:“今后不必拿来给我,我与木爷不熟的,怎好多占他的?”
这话转头就传到了木奕珩耳中,他骑在马上,嗤地冷笑一声。
张勇拿不准这是什么意思,只得问道:“要不要今后多做几份,连林二爷和那些个女人都送一份儿,免她多心?”
木奕珩臭着一张脸:“小爷银子没处花?撵那婆子走!”
自此没了汤水燕窝,养生药膳,林云暖食不知味,人瞧着瘦了好多。待商队行至津口,已走了十二三日,天气一日冷似一日,上回遭匪弃了好些家当,这时少不得给随行人填些厚衣。
自进入北直隶,离大都越近,路就越发走得顺畅,木家产业众多,在津口有不少营生,其中就有成衣铺子,因吩咐张勇拿了他的印去,一溜儿领回数十件袄子。中有一件银红厚缎绣白梅的滚毛披风,张勇笑嘻嘻邀功道:“小的给林姑娘送去。”
木奕珩从鼻中哼了一声,挑眼冷冷瞥他:“林姑娘?随行十几个,哪个是姑娘?”
张勇挠头笑道:“这不是……没丈夫了么?还叫唐四奶奶不成?”
谁知木奕珩忽地撂了脸子,也不知哪股气不顺,抬手将那披风往地上一扔,桌上烛台一扫,那燃着的蜡烛就倒在披风上头,烧出浓浓一股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