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咬了咬牙,吕布挥动方天画戟向西方一指,怒道:“追!就算追到西凉,本侯也要将该死的马孟起千刀万剐!”
吕布在盛怒的时候,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劝谏的,这是他长久以来未逢敌手而渐渐形成的自大所导致的。所以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劝说吕布,而是各自喝令部下,按照吕布所指的方向,策马狂奔了过去。
在并州狼骑中,策马奔驰在前排的张辽,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究竟问题出在了何处,只是在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在吕布的指挥下,别说追到西凉了,就算追到天边去,怕是也追不上马超的。那个叫马孟起的少年,一天之内便已经创造了许多的奇迹,再多加上一个奇迹,张辽也不会感到奇怪,张辽甚至觉的,将来能够结束烽烟遍地的这个乱世之人,非那个神奇的少年莫属!
深夜时分,在长安与黄土塬之间的一座山上,貂蝉宛如黄鹂般美妙动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惊喜,打破了夜晚的沉静,将许多人从担忧中解救了出来:“诸位将军,君侯醒来了!”
听闻貂蝉的呼唤,十余名文武连忙快步来到临时为马超搭建的帐篷前,一个个张头探脑的向里面看着,浑然没有半分平素里叱咤风云抑或智珠在握的样子。
“貂蝉,这……是在哪里?”醒来的马超,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貂蝉。当马超看到貂蝉脸上尚未褪去的泪痕与满眼的喜悦之色混合到一起,所形成的强烈对比时,马超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君侯,我们在公瑾的提议下,还留在黄土塬附近,只是换了个方向而已……”当下,貂蝉把马超昏迷之后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
等貂蝉差不多说完了,马超偏头看向帐外,牵扯着嘴角勉强笑道:“周郎妙计安天下,咳咳……公瑾果然睿智。”顿了一顿,马超抬手抓住貂蝉的柔荑,示意貂蝉扶自己起来,待坐好之后,马超借着火把的映照,又对帐外的众人说道:“我已经没事了,诸位,劳心了。还有些时间,诸位都去休息一下吧。公瑾,你来。”
见到马超苏醒过来后,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说话也越来越有力,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纷纷对马超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马超的伤势,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倍感担忧。要知道,马超可是西凉军事集团的最高指挥官,是大家的精神领袖,是绝对的核心,若是马超出了什么意外,对西凉军事集团而言,无疑等于是大厦将倾,支柱被毁了。
所有的人都连声呼唤着马超,试图将马超从昏迷中叫醒,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马超依旧紧闭双目,面色淡如金纸,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
怀抱着马超的貂蝉,此刻早已是泣不成声了,她用一双玉臂环抱着马超的头,让马超的侧脸贴在自己的胸前,一滴滴连成珠串的泪滴,不断地从貂蝉美艳的娇颜上滑落下来,偶尔有些泪珠,从貂蝉的如花泪眼中滴落到了马超的脸上,然后与马超的脸色一起,变的黯然失色。
见到马超没有苏醒的迹象,最先从混乱中镇定下来的,是在场的人里年纪最轻的周瑜。
“诸位,主公此刻虽昏迷不醒,可适才军医已经诊断过了,主公是先受了暗伤,之后又心力交瘁太过,这才导致昏厥的,并不是致命的伤势,我等且不可自乱方寸。吕布被我们的空城计暂时吓退,可吕布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准过不了多久,他心中生疑,或许会回转而至也未可知,我等此刻应保护主公先行离开此处,寻一安全、僻静的所在,以便让主公安心静养方为上策啊。”
周瑜条理清晰的分析了一番,大体上指明了一行人后续的移动计划。
众人在听了周瑜的剖析之后,觉的入情入理,这才暂时收起了心中的担忧,合力将马超抬到一辆郑泰家眷的马车上,由貂蝉在旁照料,之后整顿人马,向着东边启行。
没错,正是东边,也就是向着长安的方向前进,只不过不再是来时的那条路了而已。
这也是周瑜的提议,他认为吕布一旦醒悟过来,追到黄土塬却不见马超的踪迹,一定会明白中了空城计,恼羞成怒的她势必会继续向西追击,怕是要一直追到关中与西凉的边界处才肯罢休了。
而自己这边,因为马超的伤势发作,大家耽误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再加上之前叙话的那些时间,如果仍然西行的话,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被吕布追上了,所以周瑜这才兵行险招,提议反其道而行之,只要不走吕布来时的那条路,选择在其他的岔路上避开吕布,等吕布追击无果,率部退回长安后,在另行定夺去向。这样既可以避开吕布的追击,也有利于让马超处于相对安全的环境中,便于他早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