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郝昭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状况,沉吟了片刻,随即大声喝道:“向着白雾浓郁的地方,继续泼火油!”
因为有了白雾的遮掩,守城军们再次泼下的火油,就失去了先前的准确度。他们在无法锁定敌人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只能估摸到一个大概的方向,这就让正在云梯上努力攀爬的西凉军们,无形中减少了受伤害的几率,趁着这个空荡,一个个鼓起一口气,不要命的向上快速攀爬着。
当城头上贮备的火油消耗了大约一半之后,郝昭下令停止了泼洒火油。因为他真切的听到,城头下传来的惨痛呼喊声,大幅度的减少,这说明失去了准星的火油,并没有给敌人带来太多的伤害,限于城中物资的短缺,郝昭也不想再浪费火油了。
停止泼洒火油,郝昭还有其他的办法阻止西凉军的强攻:“举火把!向白雾里扔!”
一根根火把,在城头上被燃起,随即便被扔了下来,淹没在了白雾之中。
时间不长,被扔下来的火把就收到了作用。早已被沾染上了火油的西凉军们,一旦被落下的火把碰触到,身上立刻便会被燃烧起来,火势顺着火油纵横加错的沾染点,势不可挡的熊熊燃烧着,从西凉将士们的身上,一直燃烧到了云梯上,又在云梯上烧回到西凉将士们的身上,循环往复了起来。
这一下,别说是普通的正规军了,就连破军阵的精锐们都抵抗不住了。没有人可以在燃烧着的火焰里安然无恙,破军阵自然也不能。
更不利于西凉军的是,随着火焰的燃烧,遮挡在他们头顶上的白雾,受到热量的蒸发,被随之驱散,令西凉军将士们的身影,重新清晰的出现在了郝昭的视线里。
郝昭用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审视着西凉军和城头之间的距离,等到西凉军冒着火焰又向上攀爬了一段之后,郝昭沉声喝道:“扔滚木雷石!”
守城的军士们,合力抬起一段段沉重的滚木雷石,呼喝着口号,向城头下砸了下去,立刻给西凉军带来了难以挽回的损失。那一根根粗大滚木,一块块沉重的雷石,和血肉之躯对比,简直就是夺命的利器!
滚木雷石兜头砸落,砸的西凉军将士们脑浆迸裂,大批量的出现伤亡,有的甚至还来不及发出痛呼,便断了最后一口气。
这是什么鬼?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马超的部下们,都是精钢铁打的不坏之躯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郝昭的心头浮现,令他疑惑不已。
但是很快,聪明的郝昭就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当陈仓的守军们,接连射出了三波箭雨,却根本没有对太史慈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的之后,郝昭终于明白了过来,不是眼前的这些人足以用肉身抵挡利箭,而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实在是太坚固了,坚固到足以无视利箭的程度了。或者说,是陈仓的弓箭装备太落后了,如果能换上强劲的弓,锋锐的箭,也许就可以伤害到敌人了。
太低估马超了!太低估马超部下的精锐们了!郝昭顿时感到一阵头痛!
头痛归统统,郝昭不得不佩服马超的气魄。能武装起这样一支百战精锐,能舍得花钱去为这支百战精锐配备如此精良的铠甲,可不是随便哪个君主都能做到的。
“收起弓箭,准备火油!”对与物资储备并不丰厚的陈仓城来说,郝昭不愿意在没有任何意义的浪费箭矢了,立刻下达了弓箭手撤退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弓箭手们,纷纷收起了长弓,然后低下身体,开始默默的准备火油了。仅有三千多人的守军们,在郝昭的训练下,根本就无分各个兵种的区别,他们拿起弓箭就是合格的弓箭手,放下弓箭拿起刀枪,就变成了正规的步兵。每个守军,都是一专多能的,是名副其实的多面手。
城下,太史慈率领着数千将士,已经迫近到了城墙附近。
“架云梯,强攻!”太史慈一声怒吼,数千将士奋勇争先。一架架数十丈长的云梯,被普通步兵们合力架设了起来,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落到了陈仓的城墙上。之后,破军阵精锐夹杂着普通步兵,顺着云梯爬了上去,手脚并用的向城头上努力着。
等到他们爬到一半的时候,城头上的郝昭才沉声喝道:“浇火油!”
早已被烧的滚烫的火油,在一口口大铁锅里不断的翻滚冒泡,一缕缕热气,升腾到空中,将空间都扭曲了。
得到了郝昭的命令,守城的士卒们纷纷转身,用木舀子舀其一瓢瓢的热油,从城头上兜头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