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糜家兄弟在气势上压制住了之后,简雍这才露出一副笑脸来,自顾自的在座椅上坐了下来,笑着道出了来意:“两位大人,我家皇叔派我前来,是特意来送一件喜事与二位的。”
“噢?我糜家与玄德公并无深交,却不知为何玄德公要特意使足下来送喜事?”不问是何喜事,糜竺反倒是先问起缘由来了,可见这糜竺也是有着很深的城府的。而且在糜竺的话语之中,对刘备的称呼乃是玄德公,并未称其为刘皇叔,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他在刻意保持着和刘备的距离。
“怎么?难道你们还不知晓,糜家就要大祸临头了吗?我家皇叔不忍眼看着糜家家破人亡,这才特意令我前来的。”简雍故作玄虚的说道。
糜芳闻听此言,忍不住再次作色怒道:“一派胡言!我糜家在徐州稳如泰山,何来的家破人亡之祸?你到底是谁?似玄德公那般仁义之人,怎会有你这等出言不逊的谋士?”
“稳如泰山?怕是未必吧?陶恭祖年事已高,平素里身体又不怎么好,他的两个儿子接人待物之‘风骨’……呵呵,不用我多说,二位想必比我要清楚多了。二位请细细想来,陶恭祖至多,还能再有几度春秋?就算他能长寿,可他早已和曹操结下了生死之仇,势必还会再来攻打徐州,以徐州目前的状况,二位认为,可以抵挡得住曹操的大军吗?届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简雍不慌不忙的说着,把人人心中都在担忧却又不敢宣之于口的事实,毫不留情的讲了出来。
“先生此言差矣!我徐州拥兵十万,能人异士甚多,还愁不能退却曹操?”糜芳被简雍撩拨的急火攻心,张口便说了出来。直到话说出了口,他才有些惭愧的发觉,自己是在给徐州的面子上贴金了,若真能退却曹操,前段时间为何整个徐州上下,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二弟,不要再说了。”糜竺转头看向简雍,说道:“不是还有玄德公坐镇小沛呢么?若是曹操能率军打倒徐州城来,玄德公岂能独善其身?”
简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并非是我简雍为自家的主公说好话,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我家主公实乃人中龙凤,只是暂时命运多舛,久后必将大展宏图。说句过分的话,若是这徐州的一应事宜,都由我家皇叔说了算,那曹操必然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唉,可惜啊,我家皇叔如今非但不能提出合理的建议,甚至还处处被掣肘,便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使不出来的。如若最后真的无法抵抗曹操,我家皇叔也只能以血肉之躯,挡在徐州百姓的前面了。”
简雍这段话,字字诛心!明里暗里的把陶谦和刘备做了一番比较,以陶谦的心胸狭窄来衬托刘备的宽宏与仁德。其实陶谦并没有简雍说的那么不堪,可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对刘备的连番考验,以及请刘备移居小沛等一系列的举动,的确令人有些不齿,眼下被简雍无限放大之后,倒成了最大的话柄了。
“如此说来,玄德公愿与徐州共存亡了?”糜竺捕捉到了简雍话里的弦外之音,紧追不舍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