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梓霖没想到,苏溏居然晕车。
车开出长坪圩没多久,原本紧张得不住找话的苏溏抿紧双唇,蜷缩在座位上,一声不吭。
因为割水稻而晒黑的皮肤,这会生生难受成了蜡黄色。
原本艳红的唇,现在苍白如纸。
九十年代,汽车烧的是柴油,味道特别重。
她从小就闻不惯,一上车就吐。
上辈子也是到了30多岁的时候,长坪圩到市里通了公交车,坐得多了,才慢慢习惯这种晃晃悠悠的感觉,也勉强忍得了吐的冲动。
她还以为自己不晕了。
没想到,不管她怎么做心理建设,现在这个身体,还是对柴油味产生了生理性厌恶。
明明早餐已经吃了很久,说不定都被胃消化掉了,她却总觉得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呕——”她捂住嘴,干呕。
有点后悔没带塑料袋!
要是吐在文梓霖车上,该多丢人啊。
蹭顺风车蹭到别人要洗车什么的……实在让人汗颜。
她一遍一遍地给自己下心理暗示,“我不晕车……我不晕车……”
文梓霖让老刘把空调关掉,又越过苏溏摇下她那边的车窗,保持空气流通。
呼呼的风迎面一吹,苏溏一头及肩短发被吹得乱飞,人却清醒了一些。
她重重地呼了口气,感激又无力地冲文梓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晕车,还晕的这么严重,让你看笑话了。”
文梓霖搂住她的肩膀,不容拒绝地把她按到了自己胸口。
“你靠着我,后背别靠着椅背就不会颠到心脏什么的,会好受些。”
他说着又用手盖住苏溏的眼睛:“闭上眼睛,放松点,休息一下,到了市里我叫你。”
苏溏眼前一黑。
暖暖的温度从文梓霖的手掌传来,耳朵紧贴的地方,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耳膜。
苏溏突然觉得很安心。
她放松自己,侧过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文梓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文梓霖为了让苏溏睡得舒服些,一个姿势保持了一路。
老刘得了吩咐,放慢了车速,时速八十四十分钟能到的路程,今天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进了市区。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梓霖怎么还没到?别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许淑娴第二十一次问文敬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