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道:“我就不信,这次顾轻舟还能蒙对!颜家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人的药也敢用!”
“姆妈,我去颜家瞧瞧。”司琼枝道。
司夫人颔首。
司琼枝到了颜家,才知道颜太太吃了顾轻舟的药,暂时病情稳定。
没有继续吐血。
“顾小姐的药方,果然管用。”颜洛水道,既像是安抚自己,又像是怀着某种希望。
司琼枝想:“昨日吃那个徐神医的药,当时也没吐,且等等吧,未必就管用。”
等了大概半天,颜太太的病情暂时安稳,司琼枝复又回家了。
司琼枝刚刚回到家,司督军也回来了。
想到司督军对顾轻舟的喜爱,司琼枝心中就有一根刺。
她不想任何人来分夺她的父爱。
黄昏的时候,司琼枝接到信,说颜太太又吐了几口黑血,颜家把顾轻舟接去复诊了。
司琼枝立马去找司督军。
“阿爸,颜太太又吐血了。”司琼枝告诉她父亲。
司督军轻轻叹了口气。
颜太太,只怕是活不成了。
“阿爸,都是顾小姐的药,加重了颜太太的病情。”司琼枝笃定道,“当时她非要开药方,我和姆妈在旁边劝了她半晌,让她莫要轻率,她一句也不听。”
她现在将顾轻舟摘出去,再也不叫嫂子了,直接称呼顾小姐。
“好孩子,你有心了。去告诉你姆妈,要颜家准备些祭品,我看颜太太是撑不过天了。”司督军又叹气。
司琼枝内心大喜,脸上却有哀婉的悲切:“阿爸,您说颜太太死了,颜家会不会怪顾小姐?”
司督军一愣。
“到底是顾小姐的药,害死了颜太太。”司琼枝看着她父亲,小心翼翼道。
她这是先在她父亲心中埋下一根刺。
等颜太太死了,颜家在司琼枝的鼓动下怪顾轻舟,司督军也会想起司琼枝今天的话,下意识觉得是顾轻舟害死了颜太太。
所有的罪过都是顾轻舟的。
{}无弹窗颜太太的病情转重,让颜家众人明白,徐一针的诊断是错误的,而和徐一针正好相反的顾轻舟,她的诊断是正确的。
正确的诊断放在眼前,颜家却视若不见。
现在,他们都很后悔。
后悔之中,他们也惊叹顾轻舟的医术,到底她是谁的传人,如此了不起。
“顾小姐的药方,咱们怎么不用,非要轻信那个徐庸医,害得姆妈如此惨?”颜家四小姐哭道。
昨日还满怀希望,觉得徐神医肯定能救活颜太太,如今却又这样了,如何叫人不痛苦?
颜洛水哭个不停。
“顾小姐到底年轻,咱们也不敢”颜家二少奶奶解释,“虽然当时老太太和司夫人都帮顾小姐说话了。”
“就是咱们愚昧,是咱们害了姆妈,咱们小瞧了顾小姐!”颜洛水哭得更狠了。
“我现在想想,老太太最是睿智,她也说顾小姐医术好,我们应该相信顾小姐的。”颜家大少奶奶后悔不跌。
“是啊,我们太无知了。”颜家四小姐哭道,“再去请顾小姐来,她也许还有法子救姆妈。”
他们这边闹成乱成一团糟,军医们终于到了。
军医们给颜太太挂上了盐水,同时准备了氧气机,颜家才稍微安定些。
司督军也来了。
司督军是听闻颜太太病情突然恶化,颜家乱成一团糟,就跟着过来了。
颜总参谋坐在大厅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五旬的精明汉子,隐约是要落泪。他们夫妻感情深厚,颜总参谋太舍不得他太太。
“都是我!”颜总参谋声音都嘶哑了,“不该找什么神医来!”
“你只是病急乱投医。”司督军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你这么灰心,我给你出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若是平常,我也不敢这么冒险。”
“督军请说!”颜总参谋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紧紧看着司督军。
“司慕的未婚妻顾轻舟,那孩子天赋异禀,前不久我们家老太太的病,就是她治好的。你别看她年轻”
司督军还没有说完,却见颜总参谋站了起来。
“昨日顾小姐给内子开了药方,我们只当她年轻,不敢用。她的诊断,正好和徐一针的诊断相反,那就是说,顾小姐的方子有效?”颜总参谋吃惊。
“哦,她来看过?”司督军诧异。
颜总参谋现在回想一下,司夫人和司琼枝举荐顾轻舟,老太太力保顾轻舟,现在司督军也说顾轻舟的药方管用。
那么,颜总参谋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放着良方不用,实在太蠢了。
颜总参谋猛然站起来,也不和司督军说什么,疾步回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