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姨太太的阴谋

怎么轻舟的哥哥也来了?

“阿静,我出去看看。”顾轻舟道。

霍拢静颔首。

外头的烈日明晃晃的,刺得眼睛微疼,霍拢静的女佣拿了把纸伞给顾轻舟遮阳。

到了门口,看到顾绍满头是汗,穿着一件家常的背带裤,衬衫的后背汗透了。

“阿哥,你怎么来了?”顾轻舟很意外。

顾绍看到顾轻舟时,大大松了口气:“方才有人打电话到家里,说你不太舒服,让我来接你回家。你现在感觉如何?”

顾轻舟蹙眉:“我没有不舒服啊。”

顾绍疑惑。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停在霍公馆门口。

一只纤瘦修长的小腿,从车子里伸出来,梅英姨太太娉婷下了汽车,软绸旗袍在她周身荡漾着。

跟车的佣人替她撑伞,她看到了顾轻舟和顾绍,很是吃惊道:“顾小姐,这位是谁啊?”

“是我哥哥。”顾轻舟说。

梅英笑了起来,笑容格外的真诚:“这么大热天,都快到饭点了,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不了,我阿哥马上要回去了。”顾轻舟笑道。

“顾小姐,您这不是叫人难做吗?若是老爷问起来,说您哥哥到了霍公馆门口,叫我赶走了,岂不是全是我的错?”梅英道。

佣人也说:“顾小姐,快进去吧,这大日头底下的,您晒得难受,姨太太也难受。”

梅英对佣人道:“快快,你也拉了顾少爷,怎么也要吃了午饭再走。”

顾绍感觉很奇怪,心中有点芥蒂,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顾轻舟却给他使了个眼色,说:“阿哥,既然主人家如此好客,你就吃了午饭再走吧。”

天气很热,顾绍是打黄包车来的,此前又没了车,他想走也走不开。

梅英姨太太又再三挽留。

于是,顾绍只记得跟着顾轻舟,进了霍公馆。

顾绍先到饭厅等着。

顾轻舟去了霍拢静的院子,把此事告诉了霍拢静。

“你哥哥?”霍拢静疑惑,“你真的有哥哥吗?”

顾轻舟很少提自家的事。

“是同父异母的哥哥。”顾轻舟道,“他是我继母的儿子?”

“继母的儿子,不应该是弟弟吗?”霍拢静不太懂,“继母的儿子,怎么同父的?”

顾轻舟失笑。

她简单跟霍拢静解释了下自家的糟心事。

然后,顾轻舟俯身,在霍拢静耳边说了几句话。

霍拢静微讶:“为何要这样?”

“你能做到吗?”顾轻舟问。

“当然可以啊。”霍拢静道,“轻舟,你确定吗?”

{}无弹窗说起梅英,霍拢静是一肚子的苦水,都要跟顾轻舟倾诉。

她可讨厌梅英了!

霍拢静和梅英并非姑嫂,却也有千古姑嫂难题,两个人很不和睦。

霍钺自然是偏袒霍拢静,也训斥过梅英。

不过,他的底线是训斥,从未想过赶走梅英,或者将梅英挪居别处。

他的理由是:“阿静,咱们家太冷清了,就你和我。多一个人,多些热闹气。梅英不是好人,我也不是”

你也不是。

这句话,霍钺没说出,霍拢静却明白。

孤儿院的生活,让霍拢静擅长做一些不动声色的小把戏。

这些小把戏,霍钺不介意,他知晓那是霍拢静曾经求生的手段,更是以后防身的本事。

世道这么乱,青帮更是朝不保夕,谁知道明天他会死在哪里?

因为霍拢静并非软弱的小丫头,梅英对她从来不敢掉以轻心,同时会怀疑霍拢静千方百计要赶她走。

霍拢静的确是很想赶走她,甚至尝试过几次。

结果,都失败了。

因为霍钺不肯。

“阿叔死的时候,抓住我的手,让我给梅英一口饭吃。阿静,这是临终托付,没有反悔的余地,因为阿叔已经死了,我没办法去拒绝他。”霍钺说。

这些,霍拢静没告诉顾轻舟,她不想顾轻舟知道她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她只是说起去年的一桩事。

那桩事,曾让霍拢静伤心很久。

“去年在我家里做工的,有个阿嫂,三十出头吧,倒也不漂亮,不苗条,敦厚结实的一个人,像个母亲似的。

梅英原本不留心她的。后来,阿嫂见我总是闷闷不乐,就说她家里养了小奶狗,要送我一只。我想这世道人也养不活,还养狗,实在怪费劲,就没说话。

阿嫂自作主张,抓了一只送给我玩。是一只棕黄色的小狗,眼睛像琉璃一样好看,会摇尾巴,又会舔我的手,我喜欢得不行,对那位阿嫂也很感激。

阿嫂也是苏北人士,她擅长做些家乡的小吃,又跟我阿哥乡音相似,阿哥让她负责做他的宵夜,甚至打算阿哥最隐秘的书房。

有次阿哥回来晚了,心情很不错,就跟那位阿嫂聊了几句,说起家乡的一些风俗。说得高兴,阿哥笑声爽朗,正巧被梅英看到了。

梅英正巧卖乖,给我阿哥煮了燕窝粥,我阿哥最讨厌燕窝了,当时脸色不太好看,只是让她快回去休息。

她从小就记恨上了那位阿嫂,诸般刁难,还让家里的下人去恐吓阿嫂的丈夫和孩子。

恐吓的人不懂轻重,将那位阿嫂的丈夫推到街上,差点让车子给撞死了。阿嫂不敢告诉我阿哥,只告诉我,她吓坏了。

那位阿嫂怕了梅英,主动辞工,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回了乡下。阿嫂一走,我身边的佣人不会伺候,我那条狗不吃饭,后来就病死了。

我知晓是梅英搞鬼的,告诉了阿哥,让阿哥赶她走。阿哥沉默了很久,说以后再说吧,这件事他记住了。从此也没了下文,他可能忘了,只有我一直记得。”

顾轻舟听到这里,也是颇为瞠目结舌。

这梅姨太太疑心病未免太重了。

连一个做工的阿嫂,她都要防备着,怪不得用那种目光看顾轻舟了。

“她真的很没有安全感。”顾轻舟心想。

梅英估计一直提心吊胆,她小时候打过霍钺,现在霍钺又不肯进她的房,她没有子嗣,也没恩情,就靠她去世的父亲那几个烧饼,能维持她锦衣玉食的日子多久?

她没有自信,同时又非常不愿意失去现在的富贵。

梅英做舞女的时候,看惯了世态炎凉,稍微有权有势的,都能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