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小姐立马也道:“三弟,你送送两位小姐。”
谢三少跟着站了起来。
冬日的阳光,哪怕照在身上,也没有半分温度。
他们出了正院。
颜洛水还没有回神,陡然再相遇,她心里的感情再复杂了,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怔怔的。
她突然停住脚步。
顾轻舟也停下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谢三少,也站稳了,眸光落在她们俩身上,没什么温度。
“我听说你去了德国留学,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颜洛水努力想做出平淡无所谓的模样,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谢三少正如颜太太所言,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从他的面容上也看得出来。
他淡淡说:“我没有去。”
寒暄几句,始终说不到正题上,颜洛水就到了自己的院子。
正巧颜一源回来了。
“谢三哥。”颜一源性格热络,立马将这层薄凉给击碎。
谢三少表情也舒缓了几分。
“谢三哥,你怎么回岳城了?”颜一源笑着打趣,然后看了眼颜洛水,颜一源问,“是不是回来跟我姐姐提亲的?”
颜洛水脸刷的惨白,她厉声呵斥:“你说什么!”
谢三少眸子里的温度,也降了几分。
颜一源受到了无妄之灾,茫然失措,向顾轻舟求助。
顾轻舟就笑道:“五哥,你帮忙招待客人吧,我们先回去了。”
就这样,顾轻舟将颜洛水扶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一回来,颜洛水慢慢透了口气,唇上也有了几分颜色。
“谢家来做什么?”顾轻舟问。
颜洛水摇摇头:“我不知道。”
后来,顾轻舟才知道颜洛水的脸色为何那么差。
进门的时候,她先看到谢三少和谢家大小姐,她很惊讶,上前喊了句:“谢姐姐?”
“你是”谢家姐姐居然不认识颜洛水了。
颜洛水抬眸去看自己暗恋的男人,他眼底也有陌生感。
不过,他的情绪是一闪而过的,颜洛水也没有看真切。但是他姐姐不认识她了,所以她也认定,谢三少同样不认识她了。
还没有来得及体会重逢的喜悦,颜洛水只感觉一瓢冷水泼下来,她全身心都凉透了。
颜洛水深受打击。
好像她这个人,对谢家从来都没有意义一样!
最可悲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是他根本不记得你
这种无视是最恶毒的。
颜洛水几乎要崩溃。
偏偏颜一源不懂事,说出提亲的话,让颜洛水看上去更加狼狈不堪。
颜洛水的手冰凉。
“没事的。”顾轻舟安慰她,“谢三少肯定记得你啊。而且你和小时候相比,漂亮了这么多,他姐姐惊艳得不敢认,也是人之常情嘛。”
颜洛水不说话。
这种安慰,真是隔靴挠痒,毫无意义。
{}无弹窗打猎的时候,司行霈说顾轻舟表现很好。
“枪法学得不错,没有辜负我辛苦教你,炮制猎物也很好,应该嘉奖你。”司行霈笑道。
他送了顾轻舟一把匕首。
匕首其貌不扬,外形是简单的玄铁,没有任何镶嵌。
打开之后,匕首也是玄铁造就的,不会金光熠熠,甚至暗沉。
“好用吗?”顾轻舟带着疑惑问。
司行霈就顺势往旁边黄杨木的桌子上一劈。
他看似没用什么力气,桌角就掉下来一块。
顾轻舟震惊:“削铁如泥?”
“嗯,这是偶然所得。”司行霈道,“可要小心了,千万别伤及自己。”
顾轻舟连忙点头,紧紧捏牢!
她左看右看,然后也往桌子上劈了一下。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那桌子的另一角,被顾轻舟削了下来。
司行霈笑:“行了,可别糟蹋这桌子,人也没惹你。”
顾轻舟裂开嘴笑,露出一口很漂亮洁白的小糯米牙。
她真心而笑的时候,娇憨可爱,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娃娃。
司行霈真迷恋她,她偶然天真,偶然妩媚,似有种魔力,能把人拉入其中,泥足深陷。
“谢谢你。”顾轻舟道。
“那你亲我一下。”司行霈说。
顾轻舟考虑了下,说:“好像不需要如此,匕首是我打猎的嘉奖。”
这种拒绝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拒绝之后,司行霈恼怒,将她按在床上,亲了个够才放开她。
圣诞节过完,司行霈带着顾轻舟回去。
他们路过苏州城时,他带着顾轻舟去逛了逛。
苏州的繁华,远不及岳城,可它有种古韵优雅,青砖墨瓦,似走进一副浓郁的泼墨山水画。
司行霈带着顾轻舟进城,其实就是吃吃喝喝的。
顾轻舟换了套桃红色老式的披风,司行霈换了件长袄,他们像古城最普通的两个年轻人。
司行霈非要顾轻舟挽住他的胳膊。
他们去吃了有名的馆子,买了绸缎和首饰,又去听了评弹。
他们去茶馆喝茶,司行霈在窗棂半推的屋檐之下亲吻顾轻舟,心情难得悠闲惬意。
“倒也可以在苏州置办一处别馆。”司行霈道,“我们隔三差五来玩玩。”
这种决定,顾轻舟是沉默不语的。
玩了一整天,到了黄昏的时候,司行霈开车回岳城,凌晨才到。
他们回到别馆时,顾轻舟已经困得不行了。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司行霈在帮她更换睡衣,甚至用毛巾擦脸和擦手。
他照顾顾轻舟是非常仔细的,从来不嫌劳累。
司行霈说起了狠戾,对顾轻舟倒没有大男子主义,从来不觉得服侍她有损男子气概。
大概是他的男子气概原本就很足,所以不担心损失。
这是他的自信。
翌日醒过来,果然是换了衣裳的。
她睁开眼时,阳光透过衬窗帘布照进来,挂着窗帘的帘勾熠熠闪光。
微风过,檐下风铃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