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这样的怀疑,顾轻舟就尽量避免去和霍钺接触。
以后有事,她都想只找锡九帮忙。
转眼间,五月过去了,顾轻舟迎来了她的毕业考。
毕业考难度中等,顾轻舟拿到了毕业证。
她拿到毕业证的时候,很想显摆一下,司行霈却不在岳城。
顾轻舟和颜洛水、霍拢静都顺利毕业,三个人去庆祝,商量以后的打算。
洛水年底要结婚了,没打算继续求学;顾轻舟可能会离开岳城,司行霈要带她去其他地方安家;霍拢静应该会跟颜一源谈恋爱。
就在她们筹划打算的时候,司督军派人请顾轻舟去督军府。
司夫人安排了晚宴。
“轻舟毕业了,毕业证给我瞧瞧。”司督军笑道。
顾轻舟连忙递上去。
司督军很满意。
顾轻舟想:“我要不要现在就开口,说退亲的事呢?”
司夫人好似知晓了顾轻舟的打算,暗中给她递了个眼色,甚至在桌子底下轻轻碰顾轻舟的腿。
她在暗示顾轻舟:别轻举妄动。
顾轻舟转念一想,这事应该先跟司夫人商量,交给司夫人去办。
万一司督军不答应,顾轻舟这边就被动了。
“琼枝期末考了个全校第一。”司夫人把话题转移开,笑着对司督军道,“我想开个舞会,请琼枝的同学来玩。”
“这倒也不错。”司督军笑道,“琼枝今年是用心念书了,值得表扬。”
司琼枝贞静柔婉,低头浅笑。
“舞会安排在六月十八,轻舟你也来。”司夫人道。
顾轻舟点头应诺。
商量舞会的时候,司夫人和司琼枝拿了布料,准备做新的衣裳。
正巧司慕路过,司夫人拉住他,让他选一块料子。
“轻舟很喜欢月白色,这块料子质量上承,给她做身旗袍不错。”司慕突然道。
司夫人讶然,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二哥,我穿什么样子的好看?”司琼枝问。
司慕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司琼枝心中凉了半截。
穿什么都好看,这分明就是敷衍的话。她哥哥没仔细留意过她的喜好,可见他对女孩子的衣着不太在意,却独独记得顾轻舟的偏好。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司琼枝又想到,去年的时候,司慕和顾轻舟在小径旁狭路相逢,司慕明明可以绕开,却抱起顾轻舟转个圈。
那时候,他的表情柔和得有点顽皮。
他喜欢顾轻舟!
司琼枝感觉像被人泼了瓢冷水。
顾轻舟不会真的要做她嫂子吧?
“姆妈,阿哥喜欢顾轻舟,怎么办啊?”司琼枝焦虑问司夫人,“他们不会真的结婚吧?”
“他们当然要结婚。”司夫人道,“他们不结婚,魏清嘉就一直不死心。”
还有个魏清嘉呢。
司夫人并不知道,她儿子已经对魏清嘉死心了,而她还刻意提防着,生怕司慕做出其他犯浑的事。
司慕喜欢顾轻舟,对司夫人来说,是此前最好的消息了。
“我也不喜欢顾轻舟,但这个当口,你得器重她。”司夫人警告女儿,“琼枝,你该懂事了。你的舞会上,要极力撮合你哥哥和顾轻舟!”
{}无弹窗码头一半是司行霈的地盘,一半是霍钺的。
顾维想从码头离开,简直是自寻死路。
她逃出来时,顾轻舟就知道了消息。
等顾维去买好票,顾轻舟就先上船等着她。
“你到底想要怎样?”顾维忍不住哭了。
她知道前途渺茫。
她再次落入了顾轻舟的魔掌里。
顾维没有想过给顾轻舟活路,而顾轻舟也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这次的事,让顾维彻底看清楚了顾轻舟的实力。
她实在太可怕了!
尚涛是老奸巨猾的政客,在南京根深蒂固、人脉充足,别说小女孩子,就是手握重兵的司督军,也要忌惮他三分。
结果,他被顾轻舟连根拔起了!
顾轻舟知道政府的软肋在哪里。
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派人塑造好了“陈颖”的身份,买通了地下革命人士,让他们组织好学生和工人。
顾维从未想到过,顾轻舟能借力打力,能借出如此大的势来。
“我想要怎样,你心中不清楚么?”顾轻舟微笑。
她坐在幽黯的船舱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透进来稀薄的光芒。她黑发披散着,浑身透出清冷,就像从古墓里爬出来的鬼。
这只鬼,会找顾维索命。
顾维的大树被顾轻舟拔起,顾维这棵藤蔓失去了依仗,在顾轻舟手下没有半分胜算。
顾维自知没有活路,不如索性一起死。
她扑了过去:“顾轻舟,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顾维还没有靠近顾轻舟,就被狠狠踹了一脚!
这时候,顾维才看见,有名副官跟在顾轻舟身后,隐没在最黑暗的地方。
船舱里的动静,让外头等待的副官起了警惕。
他们冲进去,按住了倒地的顾维。
顾轻舟翩然起身,对副官们道:“捆起来吧,到了海中央的时候,再扔下去喂鱼。”
顾维大惊,挣扎着爬起来:“轻舟姐姐,饶命啊轻舟姐!”
副官堵住了顾维的口,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顾轻舟神色悠然。
下了船,顾轻舟一身轻松。
顾维这条毒蛇,彻底被清除了。
她去见了司行霈。
司行霈下午就要去香港,岳城的海军已经初具规模,那些日子的动乱,给了他们时机。
“尚副部长会死吗?”顾轻舟问。
“必死无疑了。”司行霈道,“革命烈士的仇不报,整个南京政府都是个大笑话!”
革命起家的政府,敢羞辱革命烈士?
想到这里,顾轻舟就忍不住笑了。
她想起了那个自称“山本颖”的华裔日本女间谍。
“她是华人,却憎恨自己的祖国,一心想要变成日本人。现在,她哪怕是死了,也要死死钉上华人的身份,她肯定死不瞑目!”顾轻舟笑道,“我算不算收拾了一名卖国奴?”
“算。”司行霈笑。
想到顾轻舟此次的计划,司行霈就忍不住惊叹。
司行霈从未想过这样对付尚涛,可能是在他的认知里,革命人士难成气候;亦或者,他不愿意损失那半个月的经济。
这段时间,损失是巨大的,收获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