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顾轻舟不也是让董铭死无对证吗?
孩子是死了,张家绝不会在意细节,他们只会迁怒顾轻舟和军政府。
董中一切都计划妥当,却没想到张辛眉没死!
怎么会没死?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
他明明是看着这孩子断气的,而且断气了片刻。
“好,你不老实交代,那么我就要杀了你全家!”张庚站起身,“来人”
董中脑子里嗡了下。
他知道张庚心狠手辣,他父亲又是洪门的人。
假如他承认,再使劲求情,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不认
“还有这位佣人,也派人去杀了他全家,甚至全族。”张庚继续道。
被踢晕的金树,早已醒了过来,一直没敢说话,指望张庚能忘记他。
闻言,金树吓得半死,他只是帮凶,没有亲手害张少爷,他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还有妻子和七个孩子!
“龙头,龙头饶命啊!”金树大哭起来,“我只是收了董夫人一根金条,才答应帮忙的!我财迷心窍,我该死!”
他想要扇自己耳光,可惜手被反剪,他继续求饶:“龙头,您处死我吧,求您放过我的家人!”
哭求不止,金树还继续道:“龙头,我愿意指证,九爷没有撒谎,是董中掐死了他”
说到这里,金树一怔。
金树亲眼看到了董中掐死了张九少,现在依偎着张太太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诈尸?
金树吓得全慌了。
那孩子是从衣柜里出来的,然而董中亲自检查了衣柜,根本没发现这孩子。
是不是鬼?
金树这会儿,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一股脑儿全招了:“龙头,是我亲自将颜五少弄晕,将他背到了龙头的卧房,反锁了门,任何人都进不去。
我脱了颜五少的衣裳。
我也是照董夫人的吩咐,绕路将司少夫人一路领到了这里,然后派人拉闸,我将司少夫人推入房间,反锁了门。
我还有帮手,就是咱们后院看门的老四,他知道的,当时是他关灯,我才偷袭成功。”
金树不仅招了,他还把证人都找出来了。
他这边一招,那边董中几乎要昏死过去,再也没有狡辩的立场了。
蔡长亭这时候才出面,道:“把他们待下去,回头再发落。”
他说罢,看了眼张庚。
张庚摆摆手。
站起身,张庚看到自己的儿子,病恹恹依靠着自己的太太,心中五味杂陈。
同时,张庚也好奇:“辛眉之前是藏在哪里的?”
董中不是把衣柜给检查了一遍吗,怎么张辛眉还从衣柜里走出来?
{}无弹窗屋子里诡异的沉默,不过持续了短短几秒,张太太扑过来,几乎是步履踉跄,抱住了儿子。
“辛眉!”张太太哽咽,太过于激动,哽咽中带着颤抖,声音就没有控制好,格外的尖锐,似指甲在玻璃面上滑动,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听着这声音,都身不由己颤栗了下,包括顾轻舟。
“辛眉,你没事吧辛眉?”张太太不敢用力抱孩子。
她只是摸着张辛眉的手和脸,见他还有热乎气,口鼻也能喷出热气,不是诈尸,心中大喜。
孩子没死!
只要孩子没死,天大的事都可以放在旁边。张太太此刻什么都不顾了,一颗心只剩下自己的儿子。
张庚也弯下了下身子,仔细看自己的儿子。
张辛眉脸色惨白,脖子上有很清晰的瘀痕。
张庚和张太太见识过大风浪,心中全明白:“我儿子是死里逃生了!”
看张辛眉这模样,的确是被人掐过,而且掐得半死过。
“辛眉,你哪里难受?”张太太拉着孩子的手,不敢用力搂抱,怕孩子喘不过来气。
“他!”张辛眉不回答他母亲,声带受损导致声音嘶哑,他却用力发声,伸手指了董中,用粗粝不可闻的声音说,“他掐我!他想要掐死爷!他说,让爷下辈子投个好胎,别投胎到张家!”
董中转身就想要跑。
蔡长亭长腿长胳膊,一拳过来,将董中击倒在地;反身又是一腿,蔡长亭已经把他的管事金树踢到。
整个过程,非常的快,而且利落。
蔡长亭的身手很厉害,只怕司慕也要输给他。
张家和蔡家的随从,守在门口,见状全部进来,将鼻血横流的董中按住,又将被蔡长亭一脚踢到脖子昏死过去的金楼拖到门口,同样按住。
蔡长亭是很懂得审时度势,他见风使舵。金楼和董中若是成功了,或者有半分成功的希望,他都会帮他们的。
可惜,他们惨败了!
蔡长亭就要在张庚面前拿出态度:他舍弃了金楼和董中,选择站到张庚这边。
“张龙头,我冤枉啊张龙头!”董中疾呼道。
董中被蔡长亭打了一拳,脑袋中像被什么搅动,翻江倒海的晕眩,只差吐出来。良久,眼前逐渐清晰,他明白需要辩解。
于是,他大呼冤枉。
“他掐我!”那边,张九少继续用他那嘶哑的气声说话,还上前想要踢董中几脚。
可惜,他太过于虚弱,身子摇摇晃晃。
张庚似宝贝般,扶住了儿子:“别急,辛眉,阿爸会替你报仇!”
张九少终于平静了几分。
张庚和张太太见儿子的确是活蹦乱跳,只是脸色凄惨、声带受损,其他没有大毛病,都松了口气。
一旦放松了,他们想起了顾轻舟。
这个时候,顾轻舟还在给颜一源针灸太阳穴。
“少夫人”张太太迟疑着,慢腾腾开口。想要说的话太多了,全部堆积在舌尖,让她的舌头千斤重,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五哥被人下了昏迷的药,现在头疼欲裂,我给他针灸,很快就好了。”顾轻舟没有回头。
这个是真的。
颜一源是头疼极了。
通过顾轻舟用针,他的头疼慢慢被止住。
顾轻舟刺入最后一根金针,这才抬眼,望着屋子里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