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夫人再度沉默。
这席话,在她心中落下了痕迹。
良久之后,平野夫人才道:“我亏欠了阿蔷的,她从小不在我身边。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我应该教她,而不是惩罚她。”
蔡长亭道是。
他从平野夫人处出来,瞧见顾轻舟正好出门。
蔡长亭问她:“阿蔷,你去哪里?”
“和叶三小姐约好了,去趟寺庙。她有同学,有个大人陪陪同着,家长会放心些,她已经说了请我。”顾轻舟道,“她们很快就要期末考了,女孩子们担心成绩。”
“去拜佛?”蔡长亭哑然失笑,似闲聊般问顾轻舟,“阿蔷,你念书的时候拜过佛吗?”
顾轻舟摇摇头:“我那时候天天熬夜到凌晨两三点,我更加相信自己。”
蔡长亭颔首:“我也是。求人不如求己。”
他又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顾轻舟那黢黑明亮的眼珠子一转,笑容就荡漾开来:“你去?那些小姑娘期末考更要完蛋了。”
蔡长亭的笑容更加谲滟。
他的容貌,不管在何种情况下,都能勾人心魄。
有种激荡人心的魅力。
“你又拿我取笑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我。比如你,你就很讨厌我啊。”蔡长亭道。
“那是因为我心如死灰。我若是再年轻几岁,我也会喜欢你的。”顾轻舟道。
说罢,她转身走了。
蔡长亭就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顾轻舟的确是跟叶三小姐和她的同学们去拜佛。
佛堂后院,有一条小径通往后山,可以私下传递消息,这点非佛门高僧不会知道。
顾轻舟刚到太原府,司行霈的势力就暗中埋伏。
他很聪明的没有去打扰顾轻舟,不动声色的将各方面势力先扎根。
故而,他打开了那条后道。
顾轻舟借助如厕的功夫,转入密室时,撞入满怀。
他伸手抱紧了她。
{}无弹窗蔡长亭根据顾轻舟的行为,来判断司行霈的病情。
“失忆了?”平野夫人慢慢转动手里的骨瓷茶盏,声音如皑皑白雪,轻盈却不掩寒意。
“是。”蔡长亭禀告道。
阿蘅站在旁边,默默听着。
平野夫人沉思一瞬,转眸问蔡长亭:“像真的吗?”
“需得看顾轻舟的态度。”蔡长亭道,“她今天很高兴。”
“你觉得,她在遮掩?”平野夫人能快速抓住问题的核心,问蔡长亭。
蔡长亭点点头。
顾轻舟在遮掩,这是不言而喻的。可她到底在遮掩什么,就不知道了。
“她越是装作高兴,司行霈真失忆的可能性就越大。”蔡长亭道,“她很反常,意味着她想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平野夫人知晓,顾轻舟一向不喜欢他们的。
而且,顾轻舟性格内敛深沉,她今早一改常态,这本身就可疑。
依照平野夫人对顾轻舟的了解,假如她真高兴,大概会不现于色。
“再去探视,司行霈为何会失忆。”平野夫人道。
蔡长亭道是。
过了五天,蔡长亭才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顾轻舟借助给二宝看眼睛,去了趟西医院的心脑科室,说她自己头疼,会不会导致失忆模糊之类的,从侧面做了些询问,还去开了西药。
为了遮掩痕迹,顾轻舟又去看了妇科、眼科等。
第二,程渝身边有很多催眠术专用的工具,放在她的行李箱中。佣人不小心看到了,她很紧张。
同时,蔡长亭动用了他在平城的探子,很快对方给他回了电报。
在平城的军队里,蔡长亭的人接触不到核心消息。
只不过,司行霈有次在练习场上头疼发作,大家都知道的。
他把电报拿给平野夫人瞧。
“司行霈当初受伤,重伤了头脑。他新婚时还常发头疼,顾轻舟为他针灸也不见效果。”蔡长亭道。
平野夫人点点头,示意蔡长亭继续往下说。
“程渝的确是擅长催眠术,她丈夫涉嫌盗窃巨额资金,可偏偏证据找不到了,这件事里透着猫腻。”蔡长亭又道。
程渝没有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