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蔡长亭。”霍钺笑道。
顾轻舟眉头微蹙,说:“他对阿静的事,特别小心。我试探了他几次,都没什么结论。”
霍钺道:“不是聊阿静的事,聊他的勇敢”
“勇敢?”
“他说他爱你。”霍钺道。
司行霈也看向了顾轻舟,眼神意味深长,问:“你也觉得他勇敢?”
顾轻舟笑出声:“他?”
她摇摇头。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顾轻舟道:“哪怕是真心,也是险恶的真心。假如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让她为难。
幸而我是嫁给了司行霈。假如我嫁给其他心思稍微狭窄一点的男人,蔡长亭这番话,我丈夫只怕当我跟他早有首尾,定然要打死我。
哪怕不打,心中也会生了芥蒂,从此我们夫妻离心。蔡长亭的话,句句都是陷阱,跟勇敢是不沾边的。”
司行霈笑了起来。
他又看了眼霍钺。
霍钺轻咳了下,转移了视线,低头喝了口茶,不再多言。
回家之后,司行霈搂了她的腰,低声问她:“怕我打你?”
顾轻舟道:“你舍得?”
她想起自己和他才见第三次面,因为他打了顾绍,她扇了他一巴掌,那时候他愤怒极了,却没有打回来。
司行霈并非君子,而是从一开始就对她存了份善念。
缘分真奇怪。
“舍不得。”司行霈吻住了她,口齿不清低喃道,“轻舟是我的半条命。”
床很柔软,顾轻舟的身子也软,司行霈沉沦其中,不知餍足。
完事之后,司行霈照例替她洗澡,为她洗头发。
他想到了司慕,也想到了霍钺,当然勉强把蔡长亭算上。
司行霈突然觉得,上苍真的很厚待他,因为他是第一个遇到顾轻舟的人。
顾轻舟像是隐士培养出来的,入世之后,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司行霈。
先入为主,她和他相爱了。
假如她那时候先遇到霍钺呢?那么司行霈再逼迫她,也只是第二个蔡长亭——让她烦躁得想要杀之后快而已。
“轻舟!”他突然捧起她的脸,亲吻了她,心中既甜蜜又雀跃。
{}无弹窗司行霈的枪上了膛,顾轻舟就看到对面的蔡长亭同样举起手枪,对准了司行霈的脑袋。
四周还有其他宾客。
顾轻舟没什么反应,四周的人全吓傻了,尖叫着站起来跑了。
幸而没几桌客人,餐厅里乱了下,却乱得有限。
钢琴师不知是没看到还是很大胆,看了眼他们,居然继续弹琴,琴声没有半分错乱,优雅动听。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
蔡长亭先开口了,笑道:“我没有私下里勾搭轻舟,而是先告诉了你,因为我尊重你司少帅。”
司行霈阴冷道:“惦记旁人的妻子,这原本就没有任何尊重可言。”
“轻舟曾是司慕的妻子。我做的,无非是你司少帅做过的事。”蔡长亭笑道。
顾轻舟看了眼蔡长亭。
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谈不上惊讶。
等两个男人说够了,顾轻舟才开口,道:“饭还吃不吃?”
司行霈收回了枪。
蔡长亭落后一步。
顾轻舟等他们收起了武器,道:“长亭,多谢你的感情。你表白了,我不接受,你可以放弃了。”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拒绝一块巧克力。
蔡长亭道:“我对我的感情负责,你不用担心我。”
顾轻舟淡淡笑了下。
司行霈索然无味翻起了菜单,又看了眼蔡长亭。
谈不上愤怒,甚至谈不上吃醋。
他想起从前,顾轻舟和顾绍稍微要好,他都气死了,如今蔡长亭公然的挑衅,他的生气都是有限的。
举枪,只是他的姿态,以及他的资格。他似乎是在炫耀,也仅仅是炫耀,他根本没把蔡长亭放在眼里。
蔡长亭没资格做他的情敌。
若霍钺这番话,他或许会担心,可蔡长亭的话,实在没什么意义。
司行霈最了解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顾轻舟。他知道,此刻顾轻舟笑眯眯的,内心却在盘算如何弄死蔡长亭。
她对蔡长亭没有任何的善意。
“长亭,你见过霍拢静吗?”顾轻舟突然问。
旁边的霍钺,从头到尾都在看热闹。
这边都拔枪了,他那边还是纹丝不动,压根儿没想过帮司行霈。
直到此刻,他才从报纸后面抬了抬眼睛,看了眼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