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夜被折腾了三次,第二天精神萎靡,到了中午都没有起床的力气。
而司行霈在门外,正带着玉藻玩顾轻舟那两个倒霉儿子。
除了玉藻的笑声,还有小孩子的,那是老二雀舫。
雀舫已经会笑了,甚至能扶着人走路。
老大开阊没什么反应,不爱哭不爱笑也不爱闹,更没有尝试过走路,有种格外诡异的沉稳,让顾轻舟总怀疑他哪里有毛病。
“阿爸,我牵着二弟弟,你牵着大弟弟,让他们跑,看看谁先到终点。我要是赢了,你就带着我出海去玩。”玉藻道。
顾轻舟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你们父女的玩具啊喂!
什么叫牵着跑?赛马吗?
她还没有穿好鞋,外面就传来司行霈的声音:“好。不过跑是跑不了,他们太小了,让他们爬。”
还是两个被司行霈嫌弃的玩具。
顾轻舟冲出来的时候,司行霈就把两个儿子摆好了,顺便对顾轻舟道:“轻舟,我和玉藻正在赛兔子,快来看。”
以前赌场有种赌局,就是把很多的兔子放在小格子里,让他们赛跑,然后赌输赢,是赌马的一种变种赌局。
不成想,司行霈就直接用他儿子了。
“司行霈,这是你儿子,不是兔子。”顾轻舟道,“你希望将来你儿子变成兔子吗?”
“胡扯,我司行霈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兔子?哪怕他真的喜欢男人,也是找其他人做兔子。”司行霈道。
顾轻舟:“”
他倒是想得开。
“我不介意。”司行霈继续道,“将来长大了睡男人还是睡女人,随便他们。快来,赌局开始了。”
顾轻舟:“”
她已经想要自己离家出走了。
这个世上,大概没有比司行霈更混账的父亲了。
想到他以前说,把儿子们全部扔到战场上去填子弹,顾轻舟又感觉他此刻的混账只是小巫见大巫。
“我头疼。”她道。
“不舒服吗?”“不是,是被你气得。”顾轻舟道,“爬一圈就当给他们做运动,别再玩了,他们是两个小孩子,不是两个小动物。”
顾轻舟刚到新加坡的时候,见过司行霈的舅舅两次,后来他就去了荒岛,替司行霈操持火油勘探。
他虽然不在,可他的势力还在。
“大嫂,我听人说,新加坡帮会有个叫‘关二爷’的,就是大哥的舅舅?”司琼枝小心翼翼问。
这个话题,实在有点敏感。
新加坡有个自己的帮会,是很早青帮的分舵,后来逐渐和青帮失去了联系,加上印度和马来人的加入,慢慢演变成了自己的。
帮会做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生意。
司行霈的舅舅在新加坡多年,是黑白两道通走的。
因为他有很多的生意,又是个成熟的商人,平日里对自己在帮会的身份讳莫如深,大家都不太敢提。
就连司琼枝,也是拐弯抹角才知道的。
“嗯,‘关二爷’就是他了。”顾轻舟道,“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舅舅对此并不介意,只是其他人敬重他,才不太说起。”
司琼枝舒了口气。
她又问顾轻舟:“大嫂,‘关二爷’这个外号是什么意思?我听副官说,是因为他很勇猛。可他不是有条腿不方便吗?”
顾轻舟笑笑:“我问过他的。他说,因为他在帮会里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二爷。他的姓氏在马来人的土语里,听起来跟‘关’这个字的读音相似。
那时候,帮会里有个马来人,天天叫错,其他人一听,感觉这个名字很吉利,所以就顺口将错就错。
如今说起‘关二爷’,威名赫赫,大家都觉得他很有本事,他自己说,其实名不副实。你也叫他舅舅就行了,他无所顾忌的,你有什么直接问他。”
司琼枝就对这个舅舅有点好奇。
晚饭的时候,司行霈亲自去接了他舅舅,一起过来了。
舅舅腿脚的确不方便,用一根拐杖支撑,倒也走得平稳。
他一进门,就先给司督军打了招呼:“姐夫。”
虽然司行霈常年不认父亲,可舅舅对司督军还是很尊重的,态度也恭敬。
“华申,好些年不见了。”司督军道。
舅舅就笑道:“好多年没听人叫过我的名字。”
他们寒暄的时候,司琼枝就在旁边打量华申。
华申在南洋多年,是很典型的南洋容貌了。他肤色幽深,眼神明亮,看上去四十来岁,精神却不错。
“你是琼枝吧?”华申突然问。
司琼枝吓一跳。
“是,舅舅。”她连忙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