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农历的三月下旬,其实是新历的五月初了。
距离她听到裴诚结婚消息,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司琼枝彻底把自己和这件事剥离开了。
天气一日日炎热,司琼枝换了短袖的白大褂,同事们正在讨论她怎么还不晒黑,甚至打赌她今年夏天过去,会不会更加像南洋女子时,司琼枝接到了电话。
是梁千然打给她的。
“我真的学会了,今天必须见我一面,你知道我这两个月多努力。”梁千然道,“今晚如何?”
司琼枝今晚不用值班,而且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就道:“那好,下班你来接我。”
顿了下,司琼枝道,“就是来接,不准带花,不准搞其他小动作,否则以后都别来了。”
“是,遵命。”梁千然笑道。
司琼枝挂了电话,去查房了。
与此同时,吴老师接到了裴诚的电话。
吴老师有点吃惊:“你这是到新加坡了吗?”
“嗯,刚下船,还在码头。”裴诚道,“我下午要去趟医院,您几点下班?”
吴老师下午有场手术,大概六点结束。
“我六点之后有空,你可以晚点来,也可以等明天再来。”吴老师道。
裴诚道:“我等您吧。我想办好手续,明天上班,听说好几个病人等着做手术。”
他离职好几个月了,如今回来复职,旁人不会说什么。
他上次的手术,根本没造成严重事故,他又是董事之一,哪怕他不离职,也没人能议论他。
他的姿态做到了,自动离岗这么久,如今回来,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那行。”吴老师道,“回头见。”
裴诚挂了电话,就回家了。
他收拾好了之后,去见了父母和祖母,又回到了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想要早点去医院,又感觉太刻意了,愣是拖到了五点。
他亲自开车,到了医院。
心跳得厉害,他掌心一层薄汗,方向盘都有点滑。
然后,他就在医院的门口,看到了司琼枝。
他还没来得及情怯,就看到有个人开了汽车的门,而司琼枝很熟稔上了他的汽车。
那人正是梁千然。
裴诚的汽车和他们擦肩而过。他缓缓把汽车停在医院门口,足足在车子里坐了十分钟,才像蓄积了力气一般,下车进了医院的大门。
司琼枝一不留意,就差点掉入了梁千然的沟里。
这货为了追她,也是百般武艺齐齐上阵。
能有这样的功夫,肯定是追过不少人的。
司琼枝实在不想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到了要和梁千然这种花花公子谈感情的地步。
“不。”她道,“不管你弹得如何,我都不会和你交往。你身上没有我需要的。”
“你要什么?”
“专一。”司琼枝道,“我想要一个人只爱我,把我放在心尖上,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好的。”
梁千然看了她。
这一刻,他几乎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都有点哽咽。
但是她很快就把情绪敛了,低头整了下自己的刘海,加以抵挡。
梁千然不太想逼迫她。
“等我真的学会了一首完整的曲子,你陪我跳一支舞好吗?”梁千然道,“如果你觉得诚意够了,咱们就再深入来往。”
司琼枝似乎想要赶紧离开。
她仓促点头,不看梁千然,站起身拿了自己的手袋:“回头见。”
一周之后,司琼枝早早起床,去了医院上班。
她的吴老师问她:“感觉如何,低血糖好点了吗?”
她那天的失态,吴老师自动帮她描补了。
司琼枝道:“已经好多了,我上次是太累了。”
她出现在医院时,又有不少人开始议论。
他们似乎想看到她苍白憔悴的样子。
然而,狠狠睡了几天的司琼枝,精神很好,脸色红润,眼神明亮。
她心里好像有一口枯井,什么情绪丢进来,枯井里都没有供它发芽成长的土壤,只要盖上井盖,等待着丢进来的情绪自己慢慢枯死。
“她真的挺狠的。”同事们在背后说。
司琼枝的干脆利落,让八卦也没了用武之地,看热闹的人都感觉扫兴,各自离开了。
她正常上下班。
直到她恢复上班的第三天,玉藻才端了一块蛋糕给她。
司琼枝不解。
“这是我叫阿爸单独买的,给姑姑的。”玉藻道,“上次我过生日,朱嫂去叫姑姑吃饭,姑姑睡着了。”
司琼枝这才想起,自己错过了玉藻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