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朋友结婚,邀请了裴诚做伴郎。
裴诚答应了。
过了好几天,朋友才很尴尬的说,他的妻子邀请了罗艾琳做伴娘。
裴诚虽然沉默,性格却不古怪。
朋友大喜的日子,他不会挑刺,也不会闹出不愉悦,就道:“没什么的,我跟艾琳也是老朋友。”
伴郎、伴娘,看上去也没什么的,不成想婚礼当天,罗艾琳却很出格。
罗艾琳那天穿了件纯白色的礼服,带了很厚重的镂空花边,几乎能混淆婚纱,俨然她也是新娘。
新娘子脸都气绿了。
众人对罗艾琳此举都不太理解,不知道为何玲珑剔透的罗艾琳会如此失礼。
裴诚当时也没有多想。
新郎、新娘都是性格温和的人,做不出当众发火的行径,哪怕再不高兴,也都忍了。
罗艾琳跟不少人合影。
她跑过来跟裴诚合影时,裴诚想要走,却被另一个伴郎给按住了。
他们照了好几张照片。
裴诚没有多想,因为他当时穿着正式,却不是新郎官的打扮,更想不到罗艾琳接下来的举动。
罗艾琳一开始就盘算好了。
新加坡对西式婚礼的概念不是很明确,很多西式婚礼也不是那么规范,故而大家看到照片时,下意识觉得那是订婚照。
毕竟,罗艾琳那身装束,简直就是准新娘,裴诚又是正装。
哪怕有人觉得不太对,也只当成是英国新的时髦,不会多提猜测。
裴诚那段时间,很怕听到司琼枝和梁千然在一起的确切消息,故而看到是新加坡的电报就丢在旁边。
直到他家里人去了英国。
他才后知后觉的知道,罗艾琳做了那么一桩事。
他气炸了,当天晚上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新加坡。
他想要亲自给司琼枝解释。
“这是当天婚礼的照片,这个才是真的。”裴诚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打照片来。
这是他准备好的,原本打算给吴主任或者司琼枝的。
后来他在大门口遇到了司琼枝上了梁千然的汽车,失魂落魄的觉得解释也是枉然,就没有给吴主任。现在,正好给他的同事们。
司琼枝任由裴诚抱着,没有动,也不顾四周的目光。
她好像爬了很高很高的台阶,终于爬到了姐姐,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风景。
这风景是如此的美好,比她想象中更好,她所恐惧的一切都不存在。
她很累,只想让夜风吹过她的面颊,就在原地休息片刻。
半个小时后,她和裴诚回到了餐厅。
裴诚去了楼上,同事的生日宴还没结束;司琼枝去了舞厅,因为梁千然还没有走。
看到她进来,梁千然先看到了她脸上刚刚擦去的泪痕。
他叹了口气。
“你还想跳舞吗?这是我的承诺,如果你还想跳,咱们就继续跳完吧。”司琼枝问他。
梁千然站起身,道:“跳吧。”
他们俩滑入了舞池。
裴诚走在楼梯口,看了一眼。他心里像多了一只镇守的石狮子,把所有的翻覆的念头都镇压了,他心平气和上楼去了。
相爱的两个人,一旦确定了心意,就是这样的坚毅,外物无法撼动分毫。
梁千然也看了眼裴诚,问司琼枝:“你打算跟他好了?”
司琼枝的眼神很明亮,哭过的眼皮略微有点浮肿,反而显得更加娇弱可爱。
“是。”司琼枝道,“我们打算在一起了。”
梁千然又叹了口气。
司琼枝见状,问他:“怎么,这是你第一次碰钉子吗?”
梁千然道:“倒也不是。”
他是情场老手,勾搭的女人太多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碰钉子的时候。不过,以往碰了钉子,他转身就会放弃。
他如此用心去追求一个人,还是头一次;坚持了这么久毫无成果,也是第一次了。
故而有点叹气。
果然,爱情里什么坚持、专一,都需要前提。
裴诚的坚持是专一,梁千然的坚持就是骚扰。
爱情,前提是两情相悦,其他的都要靠后。
梁千然虽然失败了,却也不是很难过。追求司琼枝,成了他的一个挑战,早已超过了司琼枝本人的意义。
他也从中领悟了很多。
“裴诚跟那个未婚妻,是怎么回事?”梁千然又问司琼枝。
司琼枝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