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继续道:“我的工资有一部分是存起来的,将来哪怕不继承家产,我也可以生活,而且我现在还兼职做了法语补习课,收入不菲。
将来我老了,不会麻烦兄弟姊妹,侄儿侄女,没有对谁造成伤害。我的父母才把我认回来,没有抚养过我,他们的荣耀也不应该系在我身上,对吧?”
顾轻舟哑口无言。
顾绍道:“轻舟,这是最后一次,行吗?以后你别跟我谈这些。”
顾轻舟笑道:“我还没有谈,就被你打断了。”
话题就揭过去了。
她跟顾绍和顾缨吃了一顿很好的海鲜宴,黄昏时候才回家。
在门口时,顾轻舟瞧见一名小贩追上司琼枝。
顾轻舟忙问怎么了。
司琼枝手里拿了几块钱:“我方才买了点水果,还没有拿到找零就走了,他跑了一整条街送过来。”
顾轻舟就回眸看了眼那个小贩。
小贩已经走远了。
“倒是挺有良心。”顾轻舟道。
司琼枝笑道:“现在的人很会做生意的,他知道我住在附近,常会光顾,没必要因为这点小钱落个坏名声,这才叫大聪明呢。”
顾轻舟点点头。
后来,司琼枝偶然下班早,看到那个小贩摊子上有她喜欢的水果,就会亲自去买一点。
她喜欢挑生一点的水果,稍微有点酸味,家里佣人买的总是太甜了。
顾轻舟那次出门之后,就在准备临盆,没有再出去过了。
医院里已经定好了床铺,她打算再过两周就住进去。
一转眼就到了新历十月。
五姨太的去世,对司家没有太大的影响,反而让司琼枝越发的警惕。
他们也把此事告诉了裴家、阮家和徐家。
徐家不太相信,阮家不以为意,只有裴家很戒备。
这天司琼枝下班,有点昏昏沉沉的,就打算步行去买点水果,让司机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走近熟悉的小贩,司琼枝突然觉得他异常的紧张,眼神也很飘忽。
司琼枝见状,立马转身往后跑,奔向了自家的汽车。
她反应极快,汽车反应更快,副官在她奔跑过来的一瞬间就把汽车开过来将她挡在身后,同时撞向了小贩。小贩立马拿出一把枪,对着司琼枝的方向一连放了三枪。
牛怀古好久没见到顾轻舟了,他怎么会得罪她?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
牛怀古心中猛然一跳,预感不太好:她是知道了吗?
她怎么会知道?
那要怎么办?
白远业说罢,电话那头半晌没了回声,他就提高了声量,问:“牛局座,你还在?”
牛怀古回神,忙说还在,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坐在自家有点破旧的房子里,闻着汗馊味,任由热汗一层一层的出,心中盘算着应该怎么办。
然而,接下来却是风平浪静。
顾轻舟和司行霈什么也没做,而牛怀古每天怀着忐忑,也始终没去找过顾轻舟。
这么蛰伏,就是一个多月。
新加坡的暑天快要过去了,夜风不再炙热滚烫,反而添了几分凉爽。
顾轻舟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八个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
她也等得不太耐烦了。
“他们怎么不行动呢?”顾轻舟问司行霈,“可别拖到我生产的时候。”
“人家就是想要拖到你生产的时候。”司行霈道,“所以还要再等,最近他们还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顾轻舟叹了口气。
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司行霈的预测不会太偏离的。
“我怕是出不了力。”顾轻舟道。
司行霈:“不是说了都交给我?”
顾轻舟就耐下性子。
她这些日子很无聊,顾绍和顾缨常来看她,也会帮她带孩子。
偶然一次闲聊,顾轻舟问起顾绍,阮家怎么没有给他和顾缨说亲?
“阿姐你不知道吧,他们学校有个女老师,可喜欢阿哥了。她爸爸是商会主席,还亲自跑到了家里去找阿哥。”顾缨憋了一个好大的八卦,终于能有机会说了。
顾轻舟脸上顿时就藏匿不住笑容。
“长得如何?”她问顾缨,“性格是怎样的?”
顾绍打断顾缨,表情格外严肃:“我说过了,我是不会结婚的。我崇尚自由,不接受婚姻的桎梏。”
顾轻舟的心,略微往下沉了沉。
顾缨在旁边哼哼:“阿哥你现在嘴硬。等你年纪再大些,旁人有家有室,有儿有女,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