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心情是不太好,可鱼下锅,她在砧板上一下下多肉末,似乎把她所有的郁结都发泄了。
到了最后,她一边等着酒闷全鱼收汤,一边哼了小曲团狮子头。
霍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抬眸就能看到她。她的身影那般单薄,可做事很灵活,开合张弛有力。
他觉得生活从未如此安静过,静得心中能沁出丝丝缕缕的甜蜜来。
何微做菜很快,片刻功夫就做好了酒闷全鱼、糖醋鱼排和红烧狮子头,以及两个清炒的素菜。
她对霍钺道:“没有买到最好的花雕,全鱼有点凑合,下次我再给您做。您先尝尝。”
她自己拿了碗,给邻居每家都送四个大的狮子头。
她还把半碟子鱼排和两个大狮子头装了碗,送给邻居的老先生。
老先生的腿已经好了七八成。
他腿伤期间,一直都是邻居和何微在照顾他,故而恢复都很快,他也换了作息,甚至不再喝酒了。
他会在何微下班回来时,在她的帮衬下,和湘地那户人家聊聊天,了解他们的生活;也会跟犹太人家说几句家常话,听听犹太男人对亚洲局势的见解。
这些都很有意思。
曾经他失去了妻子和狗,觉得人生一片灰暗,如今他的天终于乌云散尽了。
“您尝尝我做的鱼排。”何微道,“以前我的同学都说很好吃。”
老先生道谢。
他随口问何微:“今天上班有什么趣事吗?”
何微叹了口气:“还没有呢。”
“那为什么叹气?”老先生察觉到了,关心问。
何微只是摇摇头。
她送完了菜回来,看到霍钺还在等着她。
她想起老先生的话,觉得自己的不开心是藏不住的,霍钺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惹得她不悦才没有问。
何微就如实对他道:“今天我心情不太好。”
霍钺道:“分行的人为难了你?”
何微就把张洙的话,以及根特先生的提议告诉了霍钺,顺便也说了下自己那天报复张洙的举动。
她隐去了根特先生对她的骚扰。
“我先吓唬吓唬他们,实在不行的话,您就出面帮帮我。”何微说。
霍钺的表情格外温柔。
何微既不会依靠他,却也不会非要拒绝他的帮助。她进退有度,对自己的生活格外自信。
霍钺一想到她如此优秀,又想到他自己只是个走在黑夜里的人,心中不免落寞。
“虚张声势用的很好,兵法里也爱这么用,空城计不就是吗?”霍钺道。
何微笑道:“还真是。我现今就是在唱空城计。”
“但你的城不是空的,你还有我。”霍钺道。
说罢,他伸手握住了何微的手。
何微被他温暖的手掌包裹着,一阵阵的暖意从心头涌向四肢百骸。
她给霍钺夹菜。
霍钺说她做的酒闷全鱼比那些大师傅做的都好吃,而且她用了普通的黄酒,更是赛过极品的花雕。
何微知道他是恭维她,讨她开心。
这招很凑效,何微是很开心的。
霍钺没有在这边逗留太久,吃了饭就回去了。
他回到自己孤零零的大花园洋房,心里空落落的,就连那灯火,也没有何微小房间的温暖。
“这里缺个女主人。”他想。
锡九从外面进来,拿了一个大的箱子给他,对他道:“老爷,您定制的首饰都做好了。”
霍钺走过来,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七八个小盒子,他只是捡了最小的一个。
打开一看,却只是一副钻石耳钉。
他微微蹙眉,锡九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另一个绒布小匣子:“老爷您别急,钻戒在我身上。太贵重了,我贴身保管。”
霍钺:“”
锡九涮了一顿自家龙头,在旁边忍俊不禁。
霍钺道:“你说得轻巧,哪里懂老光棍的急切?”
锡九自己也是光棍。他跟霍钺不同,他是真没想过要结婚的,也不太在意。“既然这么急,早点结婚。”锡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