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当初为什么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还接受了乔治?
她从不肯把自己给乔治,因为她那条受伤的腿,伤疤狰狞,她不敢给他看。可霍钺亲吻她伤疤时,她一点也没有自惭形秽,而是被顺毛的小兽。
下班之后,何微情绪不高。
霍钺问她怎么了。
“我到现在才发现,我没有对乔治付出过真心。既然如此,他千里迢迢为我到了香港,我有点过意不去。”她说。
霍钺搂了她的肩膀,低声道:“他不是很好了吗?做了医院的女婿,将来说不定可以得到那家医院。他的梦想,是不是开一家医院?”
何微诧异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看上去不是跳脱的性格。既然他学医,理想自然跟他的学业有关。”霍钺道。
乔治是从小生活不顺的人,他的理想一定会非常现实,不会太浪漫。
“这倒是。”何微道。
霍钺见她的情绪不太高,就道:“我买了条小船,咱们俩出海去钓鱼,如何?”
何微道:“这个周末吗?”
“干嘛周末?明天就去吧。”霍钺道。
何微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有点惊诧却又有点期盼:“我做行长以来,还没有遛过班。”
“那尝试遛一遛。”霍钺说,“上司天天按时上班,在下属们眼里也没什么威信,只感觉此人能力乏乏,古板严谨。”
何微就笑了起来。
她给秘书小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明天不去了,工作也暂停两天,有什么邀约都推到下周。
她在床上打滚:“真好!”
霍钺将她搂在怀里,说:“可别上瘾了。一旦上瘾,就真的不想上班。”
“那就不上,做霍太太比做行长更有前途。”何微说。
霍钺低头看了眼她。
这算是她说过比较甜蜜的话了。他情绪微动,亲吻了她的唇。
原本说好了早上九点出发,他们俩却到了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何微的双腿酸痛发颤,幸好去钓鱼不需要走路,她咬牙也就能忍了。
霍钺脸上有种餍足之后的神采奕奕,何微很羡慕他。体力活都是他在做,他反而比她更有精神。
何微看报纸,就看到了罗艾琳和乔治结婚的消息。
她把报纸也拿给霍钺看。
“这两个人终于也要结婚了,还挺不错。”何微道。
霍钺看了眼,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起身亲吻了下何微,说:“上次的凤尾虾很好吃,过几天你周末休息,咱们吃什么?”
“您想吃什么?”何微道。
霍钺就道:“想吃你做的,任何菜都行。”
何微就笑了起来。
这天她到银行上班,是司机送她的。在银行门口,她遇到了乔治。
她有点意外。
乔治穿着西装,衬托得他身材颀长挺拔,英俊不凡,不少同事都在打量他。
“早上好。”何微落落大方跟他打招呼,“我看到了昨天的报纸,恭喜你了,乔治。”
乔治脸上没有新郎官的喜悦,他拿出两份请柬,递给了何微:“邀请你协伴参加我的婚礼,是三月中旬。”
那也就是半个月后了。
何微没有接。
“我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我的未婚夫不喜欢我跟前男友走得太近,而我自己也觉得,我们并非和平友好的分手。以后,还是做陌路人比较好。”何微道。
乔治的手尴尬停在半空。
他没有收回,继续维持递给何微的动作:“你是在担心自己对我余情未了吗?”
何微笑了下,并未因这句话而动怒。
真正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是格外美丽的,因为心情好,任何的外物都不能干扰她的好心情。
何微跟霍钺谈恋爱这么久,直到订婚才真正体会到了爱情。
她再也不担心他会丢开她。
乔治的激将法,在何微看来很无趣,她笑笑道:“不,乔治。有的人因爱生恨,有的是单纯的恨。我对你没什么担心的,只是觉得你没资格做我的朋友,当初是你背叛了我。”
顿了下,何微继续道,“你的妻子声名狼藉,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我的朋友圈子没这么低贱。”
乔治的手用力一收,把手中请柬折成了两截,他愤怒将其往地上摔去:“我们低贱?”
他的瞳仁里全是怒火,“我背叛了你?我们分手之前,那个男人就在你床边,你自己忘记了吗?你早就跟了他,你们男盗女娼,还有脸说?”
何微道:“你自己是这样的,自然觉得我们也是,可我们不是。再见,斯维克先生。”
说罢,她转身进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