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弹的子弹朝着何微飞了过去,何微毫无察觉就被贯穿了,头重重碰在了旁边的金属杆子上,昏死了过去。
霍钺抱住了她。
随从高声道:“老爷,船要沉了!”
霍钺立马抱起了何微,让她趴在自己背上,随手拉过一根缆绳将她和自己绑在一起,趁着船还没有完全沉下去,霍钺和他的随从们跳入了海里。
他们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那处海岛。
霍钺熟悉海运,哪怕没有指南针,他依靠着这个季节海风的方向来判断位置,精准无比找到了荒岛。
“幸好是贯穿伤!”霍钺对随从说,“去找找,有没有树脂,再去找芦管之类的东西来。”
随从道是。
何微中途醒了一次,睁眼看到了霍钺,她用力抓住了霍钺的手:“霍爷”
然后,她再次昏迷。
等她彻底清醒时,她人已经回到了香港的医院里,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很安心。
同时,她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略微偏头,她看到了霍钺正趴在她的病床前睡着了,他的一只手被她死死攥住。
何微一愣,下意识想要松开手,却发现五指都僵硬了。
她一动,霍钺就醒了。
何微用力,一根根放开了自己的手指,那双手简直不太像她的了。而她看到霍钺的手腕上一圈白,正在慢慢转红,随后会发青。
何微尴尬:“对不起,我我实在太担心失去了你,才那么用力。”
霍钺笑了笑。
他虽然很镇定,何微愣是从他的眼神里瞧见了一缕羞涩闪过。
他果然不接这句话,而是伸手盖住了她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阿钺,我们算不算同生共死过了?”何微突然问。
霍钺一怔。
他难以置信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只有他母亲这样叫过他。
他在老家的时候有字,亲戚朋友都是叫他的字,虽然他已经不太想提起了;到了岳城,一开始别人叫他霍子,后来叫他霍爷。
“你你以前说,总是叫你霍爷显得不够亲密。”何微道,“我喜欢阿钺这个叫法,我要这样叫。”
她突然就强硬了起来,宣告她作为准太太的权力——她想要叫他什么就叫他什么!霍钺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也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霍钺说是小船,其实也不算小,比普通的渔船大多了,是个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小邮轮,底下可以烧煤驱动。
霍爷财力惊人,他的小船烧的是油,跟汽车一样的燃料。
他和何微站在甲板上,看着船破开了翠浪,下午的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偶然有海鸟低滑过水面,墨尾裁开了水波,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海风咸湿微凉。
何微深吸一口气,对霍钺道:“这才有点像家的味道,是不是?”
岳城也有这样的海风。
何微一直不排斥香港,大概是和其他地方相比,香港的空气更像岳城。
“对。”霍钺道。
船开出了很远,逐渐看不见香港的码头,也看不见楼了。
四处一片水茫茫,何微隐约瞧见了不远处的大鱼,心中没由来的有点惧怕:“是不是开的太远了?”
这是对没有陆地的恐慌。
“没事,再开三十分钟就有个小荒岛,咱们等会儿钓了鱼,可以去岛上烤着吃。”霍钺道,“船很安全,你放心。”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魔咒,话音刚落时,天边就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
是一艘跟他们这条相差无几的船,正在以一种奇快的速度前进,马达声音震得海面都要动荡了。
何微诧异看了眼霍钺。
霍钺看了两眼,就对何微道:“走,快点下船舱去。”
他们俩急忙往下躲。
子弹就在这个时候,从何微的身边滑过,带着呼啸的风声。
她没有开过枪,心想:“那是什么声音?”
为什么霍爷突然紧绷了身体,为什么她会有种浓稠的不安?
对面的船越来越近,子弹一下就打在了霍爷的船,船身不由自主的倾泻。
何微对这一变故目瞪口呆。
霍钺把她搂在怀里,半抱起她躲回了船舱,把她放在了最安全的角落里:“你不要动,也不用害怕!”
何微则死死抓住了霍钺的手:“是什么人啊?我害怕,霍爷”
她怕他出事。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他,绝不会任由他从自己眼前消失。
霍钺笑了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没事,我在这里!”
“不,你不能走。你在我身边,我才会没事。我害怕!”她死死箍住了霍钺的手腕,五指异常的用力,恨不能掐入霍钺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