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张辛眉道:“张叔叔,你那个高度数的,给我倒一杯。”
张辛眉想把她赶紧灌醉,然后扔给宋游。
不成想,司玉藻的酒量不错。
一顿饭下来,她上头之后有点胡说八道,但没有露出醉态。
等结账走人的时候,她走路有点踉跄。
张辛眉扶着她出去。
“你的车子呢?”张辛眉问。
司玉藻道:“宋游回去了,渔歌他们今晚做好吃的,我让他不必等,张叔叔你会送我的。”
张辛眉:“”
这位叔叔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他的车子不在这边,需得走到街尾。
司玉藻不干了,她后知后觉开始撒酒疯,抱着路灯杆子不撒手:“叔叔,背我。”
张辛眉问自己:“我到底是哪一辈子做了孽?”
没人回答。
他挣扎了下,最终矮下了身子,把司玉藻背了起来。
司玉藻趴在他的肩头,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晃动着两条腿,让张辛眉背得更加艰难。
“叔叔,你给我唱个歌吧。”司玉藻呼吸的热气,全部喷在张辛眉的颈侧。
张辛眉想要躲,却又避不开她,简直要抓狂。
“唱一个。”她耍无赖说。
张辛眉毫无办法。
他犹豫了下,说:“歌不会唱,唱一段戏行吗?说流年不过三更天,杀贼擒王,矮了身子待试锏,那贼人个狗强盗”
“后面呢,怎么不唱了?”
“那贼人狗强盗是俺爹。”张辛眉继续唱到。
司玉藻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唱了,笑了起来。
她听完了,好像得到了满足,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然后,她突然对张辛眉道:“张叔叔,我也想做地下革命党,我很敬佩你。”
张辛眉的呼吸一错。他把她往上托了托,心想此生已经值了。哪怕将来死了,会有个人记住他,且佩服他。
司玉藻牢记了卢师兄的话。
她最近总在关注新加坡。
新加坡目前还没有战事,不过风雨欲来,形势不容乐观。
筋瘤的病人在普通病房住了几天之后,顺利出院了。
他没有再休克。
司玉藻很高兴,比她拿到了聘书更高兴。
她想找卢师兄去喝酒,可卢师兄说晚上要值班,不能离开医院。
而司玉藻有段时间没见到张辛眉了。
她就给张辛眉打了个电话,说:“张叔叔,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张辛眉这几天很忙。
他在暗处活动,其实他一直都在战场上。司玉藻每每想到他,心中就有暖流滑过。
“你运气不错,我今天正好有空。”张辛眉道,“我去接你?”
司玉藻说不用了,她可以自己去找他。
两个人约好了在酒馆碰面,司玉藻早早就去了。
她叫了一种低度数的桂花酿。
等张辛眉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四杯。
张辛眉道:“这是糯米酒,你看着度数不高,很容易上头。”
司玉藻道:“我高兴嘛。”
张辛眉重新要了些下酒菜,又要了一坛高度数的桂花酒。
两个人碰杯。
张辛眉一饮而尽,这才问司玉藻:“有什么好事?”
“我拿到了聘书!”司玉藻笑道,“明年,我就是真正的医生了。我才二年级呢。”
张辛眉白了她一眼:“你从小就学医,别把自己当学生好吗!”
她这个二年级,是名义上的,她早已学会了基本医术。
依她如今的水平,就可以做真正的医生了,而且她已经学完了新加坡爱德华医科的全部课程。
所以,她拿到了明年才能入职的聘书,做个实习医生,张辛眉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张叔叔,你好扫兴啊!”司玉藻不满,“要知道你这样,我就等明天跟卢师兄喝酒了。”
张辛眉从她这个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眯了眯眼睛:“你原本是打算跟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