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有信仰的人在教堂里祈祷。
陈素商走进来,触目是一群外国人,其中也有几个华人面孔。
有个年轻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衬衫,咖啡色西裤,衬衫袖子半折,露出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
他正在阖眼祈祷。
陈素商靠近时,他略微笑了笑,冲她点点头。
他静静看了眼她,然后手指微动。
陈素商的手比他更快,突然将一针镇定剂,刺入了他的脖子。
他手中的纸符尚未发挥作用,人就倒了下去。
陈素商将他放倒之后,立马站起身,往教堂后面走去。
她躲在旁边看了片刻,发现年轻男人没有同伴,故而陈素商借用牧师的电话,给山顶霍家打去。
她说了地址。
片刻之后,霍钺亲自带着随从过来了。那被镇定剂放倒的男人,软软看着霍钺等人,想要说点什么。
霍钺突然挥拳,击向了他的面门。
年轻男人彻底昏死过去。
教堂里有人看到了,却又因为他们都是华人,故而没有出声。
陈素商一直觉得霍钺温柔、斯文,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总是忘记他曾经是青帮龙头。
他有脾气,也有本事。
他最宝贝的女儿出事,他心急如焚,却需要他稳定局面,否则家里其他人会乱套,他妻子可能也会崩溃。
何微的镇定,是霍钺的冷静给了她榜样。
随从们把年轻男人扛上了山。
道长果然被反噬了割飞咒,也被打了镇定,昏迷不醒。
年轻人被抓到,霍家的人分别去通知了叶惟、袁雪尧和袁雪竺。
找到了真正施咒的人,那么割飞咒就只是个小诅咒。
陈素商给她师父服下了符水,也给灵儿服下了。
师父先醒过来。
叶惟等人也回来了。
“素商,你如何找到了施咒的人?”叶惟忍不住问她。
大家的罗盘一样,他们叔侄三回来的时候对过,罗盘一直乱动,没有准确的方向。
既然如此,陈素商是怎么做到的?
袁雪尧用热切的眸光看着陈素商。
陈素商不是那种极其艳丽的女孩子,可此刻的她,说出那句话的她,那样光彩夺目。
她多聪明,学什么都会!
“阿梨!”他突然伸出手,握紧了陈素商的。
陈素商微愣,继而有点不好意思。
长青道长似乎略有所思。瞧着他那模样,他徒弟很有出息,他并不是很高兴。
众人谁也说不准对方的心思,叶惟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道长,这件事如此棘手,您打算怎么办?”叶惟问。
一旦解诅咒,结果可能是他们所有人都中咒,防不胜防。
“我需要帮手。”道长说,“你们四个人都下山,分别占着离位、震位、坎位、兑位。我会给你们罗盘和符纸,一旦我这边动手,你们手里的罗盘会起反应,我想让你们根据自身罗盘的反应,找到真正的施咒人。”
众人惊愕看着他。
道长这是想以自身为诱饵,引出真正的施咒人。
雪竺立马道:“不行,道长!你的术法是最高的,你若是有个万一,我们救不回你,更加救不回霍小姐。”
“没有万一,我心中有数。”道长轻描淡写。
陈素商则看着他。
她知道师父的心思。
她师父是个不怕死的人。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是光怪陆离的,他有阿梨,不可能轻易自杀,甚至说,“自杀”这个本身,就让他觉得窝囊。
能轰轰烈烈牺牲,师父求仁得仁。
“师父,你要是真有万一,我也不想活了。”陈素商淡淡说。
道长很糟心。
这倒霉孩子!
“我死了,就要你这臭孩子殉葬吗?”道长很不悦,“你说什么不想活的屁话,你才多大年纪?”
陈素商:“……”
道长说一不二,旋即拿出了几个小罗盘,又拿出几张符纸,交给了陈素商等四人,让他们现在就下山。
“都看好手表,我们一个小时之后正式开始。”道长说,“我是靶子,你们是黄雀在后,如果捕捉不到那只螳螂,咱们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安生。”
众人脸色凝重。
“……除了罗盘,你们全部带上趁手的兵器,或枪或刀,陆医生还有镇定剂,你们也可以带上。等你们找到了施咒的人,回来的时候可能我也中咒,这是符纸,到时候分别给我和霍小姐用。”道长又说。
他把什么都考虑周全了。
袁雪尧道:“我要刀。”
他不会开枪。
雪竺和叶惟时常出去玩,偶然去过射击场,可惜枪法不行,打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