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钱了吗?”颜恺重复了一遍。
陈素商摇摇头:“不是。等我吃完饭,跟你仔细讲。”
她的确是很饿。
颜恺在她吃饭的时候,又打电话,让酒店送一份甜点上来。
陈素商一个人吃完了两人份的客饭,又把后送上来的甜点吃了,整个人撑得不太想动了。
她依靠着枕头,把颜恺衬衫的袖子放下来盖住手,和颜恺细说这段时间的事。
“你离开之后,我师父发现不对劲,好像有人专门对付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全部离开家,隐没在香港的各处。谁找到了什么,再彼此通消息。”陈素商说。
“一开始是姓胡的,后来又是胡凌生被杀,你确定这件事不是胡家人做的吗?”颜恺问。
陈素商道:“还不知道,敌暗我明。师父让我装成乞丐,守住这个方位。”
“你又不是真乞丐”
“装乞丐,就要装得像一点。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就不要互通信。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师父和叶惟他们叔侄三在哪里。”陈素商道。
颜恺:“”
他对此不是很理解。
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说出来:“你们不可以干脆离开香港吗?”
“敌人是影子,不是你躲开就能躲得掉的。”陈素商笑笑,“况且,我师父又不止招惹了一个仇人,谁杀过来我们就换地方,我们不用过日子了。还有一点”
“什么?”
“我师父这个人,没什么道德。他一直让我跟袁雪尧玩,又让我跟雪竺做朋友,我还以为他心中没什么芥蒂了。
上次分开的时候,他才跟我说,袁家想要破坏香港的护脉,袁雪尧和雪竺是主力军,我们要牢牢看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开我们的视线。”陈素商道。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有点尴尬。
她那不靠谱的师父,摆明了让她利用袁雪尧和雪竺的感情。
而且,这在师父看来,是很伟大的牺牲,不是什么诡计。
陈素商就觉得他成天看戏、不安好心,果然没有误会他。
“袁雪尧?”颜恺微愣,“不是叶雪尧?”
陈素商:“”
“什么护脉?跟上次那条公路有关吗?”颜恺又问。
他突然意识到,他也劝陈素商跟袁雪尧靠近过。
难道,他无形中也陷素商于不义吗?
长青道长的确不靠谱,他到底是把自己和素商置于怎样的水深火热里?
“这个”陈素商有点语塞。她挣扎了半晌,还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这件事里,有太多她不好对颜恺说的秘密。
“等以后。以后事情都处理完毕了,我再跟你说,好不好?”陈素商笑了笑,“颜恺,你不是很懂这些事,我也不希望你懂。”
颜恺的唇线抿成了一条。
他看着陈素商,却不再言语。
这一刻,他的心情很不好。陈素商的话,刺痛了他。
如果他不懂,他希望陈素商也不要懂,这样他们就像是一类人。
“我以前以为,你只是陈家的小姐。”颜恺好半晌才开口。
陈素商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不免笑了笑:“若只是陈家的小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我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颜恺坐正了身子:“要。”
“我们刚到新加坡的时候,陈定的那个私生子陈胧,他想要轻薄我。他力气比我大多了,陈定又偏袒他,我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他敢那样造次。”陈素商说。
颜恺脸上露出了惊愕。
他从不知晓此事,心里顿时起了层薄怒。
他也想起,当初他在陈家的时候,陈素商说过陈胧和陈皓月,口口声声野种。
果然是野种!
“后来,我用符咒迷惑了他,他被陈定打了一枪。”陈素商道。
颜恺慢慢舒了口气。
他看着陈素商,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该安慰什么。
陈素商继续道:“我和你不同,关于术法,我还是希望我懂。这个世上,别人总有不到的时候,我需要自保。”
颜恺点点头。
“对不起,素商,我说错了话。我站着说话不腰疼。”颜恺低声道,“我主要是因为我不懂,总帮不上忙,才说那样怄气的话。”
陈素商说没事。
她转移话题,又问颜恺:“你怎么又到香港来了?”
“我特意来找你的。”颜恺脱口道,“我打电话给你,一直没人接,我放心不了。霍伯伯说你们回内地了,我不相信。所以逗留了几天。”
陈素商:“”她突然有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