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德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能应,夫是之谓成人。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
……
当边子白将最后一段文字背诵之后,现场有一个算一个,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有的如痴如醉,有的患得患失,仿佛人生走偏了道路,却又在边子白的提醒之下,看到了正确的道路。
端木方更是一脸的纠结,对于他来说《劝学》不仅仅是一篇文章,是追求。是毕生探索的人生目标。
可这种人生终极奥义,却让边子白轻飘飘的,在一个并不重要的场合,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更让他憋屈的是,边子白说好了不干涉讲学的内容,也不来讲学,可你丫都把自己拔高到了布道者的高度,让端木方还怎么混?
说不紧张是假的,卫人接收儒学的思潮很久了,读书人对儒学的接受程度更高。但并不能说明,卫国的主流哲学就是儒学,这是错误的。好在,《劝学》通篇讲述的追求知识的锲而不舍,是一种被拔高到一定程度的精神,而不是儒学之中的假大空。
这是任何一个学派都不会忽视的底蕴,不仅仅儒学,就算是墨家也从来没有说过要不学而有术的追求。
因为这是任何一个布道者都必须谦逊前行的道路。是黑暗中的指路明灯,是绝壁前的幽暗小径。
感觉差不多了,边子白装出一副悲天悯地的样子,躬身道:“小子的一点感悟,不敢先声夺人,之位在座诸位贤达,与君共勉!”
这时候,该清醒的人都已经清醒了过来。
之前有心思和边子白争辩的族学坐师,还有什么心思去和边子白争辩对错?
这家伙把所有人下脚的梯子都搬走了,还能怎么办?
这时候边子白给大家下脚的台阶,已经是一个仁人君子的做派。感激都说不尽,还敢去和边子白辩驳?
关键是要辩的过人家啊!
这时候,连南氏族老都已经放弃了,浑浊的眼神看向边子白有些异样,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帝丘城内的那个丑陋少年。不……应该比当时的王诩更加的难缠,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任何攻击他的行为都是小人行径。当年的王诩可没有这么无耻。
可回忆起来这篇文字,他却感觉如饮琼浆一般的舒爽,仿佛整个人的身体都如沐春风之中,叹了一口气,对南卓说到:“扶我起来。”
南卓无奈,只要硬着头皮扶起了族内的族老,低声道:“三叔公,要是等会儿雄辩的话,孙儿或许能够抵挡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