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天中午,黄老板的人马浩浩荡荡终于来了。
醉香楼外等着看好戏的人民群众都兴奋起来。小孩子、男人们纷纷爬上树占据了制高点,妇女们因为没有这样的便利忿忿不平,只能揣着瓜子,三五成群靠在屋檐下评头论足,老头们干脆光着膀子,提溜着小马扎,往妇女们边上凑,时不时顺应娘们的说笑丢出几句俏皮话,惹的众妇掩嘴哄笑。家里富裕,舍得破费的男人,干脆在醉香楼旁边的酒楼,包上三楼靠窗的雅间,邀三五好友,喝点小酒,品评时事,人生快哉。
在人们热烈的期盼中,黄老板的人马终于到了醉香楼院门前。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过来打架,怎么还抬着骄子?会不会弄错了,立马有人认出来,带头的那位正是黄府的管家长贵,绝对错不了。
众人等着看好戏,选择性忽略了轿子,毕竟没有人规定过来打架不能抬轿子。有人猜测轿子里面肯定是黄老爷请来的帮手,看看人家这个派头,还未出手就高人一等。
等到管家从醉香楼里迎出一个少年,恭恭敬敬招呼他坐上轿子,立马有人惊呼:“就是他打了黄老板!”马上就有人呼应:“对,就是他,还要讹黄老板一万两!”在他们嘴中,石生成了罪魁祸首。长贵众目睽睽之下将罪魁祸首迎上轿,大家才看清来的人马不像是打手,穿戴分明更像仪仗队。
围观群众眼珠子掉了一地,按照设想,不是应该几个武林人士拍马赶到,端坐马背,朝里面大声喊出各自威风的江湖称号,打人者不堪重压,出门迎战,双方打战几百回合,最终打人者双拳难敌四手,被众豪杰擒住,过程中最好有人英勇就义,最次也要负点伤挂点彩头。
等到黄府的轿子彻底走远,扬起一路泥灰,围观群众纷纷感觉受到欺骗,嘘声一片。男人摇着头从树上下来,小孩子依旧高兴的好像过节,妇女呸一声吐掉口中的瓜子壳,拍了拍手掌,拾起围衣一角抹干净嘴,说了句脏话,老人收起马扎,眼角盯着妇女门扭动的大屁股,若有所思。
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人瞧出了端倪,发生的一幕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为了收集第一手八卦,就有好事者冲进醉香楼,里面的人最清楚。聪明的人带了头,追随者层出不穷。更有丈夫明目张胆的问妻子讨钱,也要跟过去看看,妻子高高兴兴送出门,还要催促他麻利点,隔壁家的男人已经跑在前面。
醉香楼的生意一下好了起来,甚至比平时还要热闹,护院忙着赶走没钱想要混水摸鱼的闲人。
醉香楼的姑娘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发生的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石公子啊,肯定是大人物!”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这句话就这样传了出去。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没人说的清楚,外人以为姑娘们受了指使刻意瞒着,所有更加卖力的打探,姑娘们越是听到别人打探,越觉得石公子不简单,少不了添油加醋,妄自揣测。真真假假,到后来谁也弄不清,反正必定是大人物,才配得上黄老板的八抬大轿。
王妈妈没有去嚼舌头,不管过程如何,黄老板看样子不会再来追究,生意好她自然高兴,石生的身份他弄不清,别人问她就一句话,“不是一般人!”
她说的是事实,在别人听起来,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不是一般人’,那肯定是不得了的人物,那位公子当时不正是给醉香楼的姑娘出的头吗,王妈妈都说了,那还有假,这么保密,更是让人有的琢磨。王妈妈的这句话传到了街头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