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赶紧抽了纸巾替她擦掉眼泪,“天啦,你想吓死我啊?到底怎么了?”
“我哥……回来了……”微安抽噎了半晌,才勉强吐出这五个字来。
初夏一脸的不解,“这不是个很好的消息吗?你等了他这么多年,他现在终于回来了。难道,你现在是喜极而泣?”
“是,他回来了当然是好事。我知道他要回来了,昨晚开心得一整夜都没有睡。甚至,今天一直在机场等他……可是……”说到这儿,微安瘦弱的肩膀又颤抖起来,眼里流泻出来的全是受伤,“他有女朋友了……他带了个女人……”
初夏愣了一下。
看着微安受伤的样子,初夏试探的开口:“赐铭哥今年29岁了,如果再不找女朋友,不是很不正常吗?”
“可他怎么能在我面前那样亲昵的吻其他女人?初夏,他是我哥!他不是应该只疼我,只爱我吗?可是,为什么他对其他女人也那么好?”微安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
初夏被她的话传达出来的信息,震惊了半晌。
好一会儿,她才认真的开口:“安安,因为,他只是你哥。”
微安的身子狠狠震了一下,红着眼眶茫然的望着初夏。
初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很残忍,可是,她只想让微安清醒一些。
“他只是你哥,所以,有爱的女人是再正常不过;对自己爱的女人好,不但正常,更是应该的。”初夏认真的望着微安,“安安,你应该接受这个事实。而且,你要为你哥感到高兴。”
初夏的话说完,微安也久久的望着她,没有动静。
半晌……
一颗豆大的眼泪,就这样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初夏,我不正常,是不是?”
初夏笑得苦涩。
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她也不正常……
明明是个有夫之妇,不但不为自己丈夫外遇的事苦恼,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痛彻心扉。
她握住微安颤抖的手,“没关系。安安,我们改得正常就好了。”
“能改吗?”微安泪眼婆娑,一脸的无助。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也许……”初夏只能这样回答。
忘了该忘记的人,断了该断掉的关系,总有一天,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那些钻心蚀骨的痛也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吧?
两个人正聊着,突然……
门铃,居然再一次响起。
初夏一愣。
微安的哭声也蓦地止住。
“我去看看是谁。”初夏的心狠狠拧紧,从沙发上起身。
有可能会是慕至北吗?
她不想再见到他,只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这个男人从生命中彻底剔除。可是……
心底那份不该有的期待,却将她的心出卖。
透过猫眼,见到门外的人时,她惊了一瞬。“安安,是赐铭哥!”
微安身子微微一震。
“他一定是知道我除了这里没地方可以去。”她吸了吸鼻子,从沙发上下来,“你不要开门,我现在讨厌死他了,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可是,他有钥匙。”
“你没换锁吗?”微安皱起细眉。
“当然没有。”初夏摇头。
微安气得跺脚,“你真坏事!”
“糟了,赐铭哥真的掏钥匙了。”初夏眯着眼,从猫眼里看。回过头来,看着微安,“安安,索性让赐铭哥进来,你们好好谈谈吧。”
初夏也不说理由,只求着她过来,她也没办法,只得答应。
“是吗?那你们先进来。”慕至北朝会议室的方向比了比。立刻有人过来领安宁,“小姐,请往这边走。”
直到现在望望才总算搞清楚,今天的谈判怎么好端端的要请外援翻译了,原来根本就是少爷公事私用。
何家少奶奶竟然去于氏当翻译了!而且,少爷居然还真的对她这样用心!
“少爷,要开始了!谈判来不及了。”望望见慕至北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来,赶紧嚷嚷一声。
“你闭嘴!先进去。”慕至北不再理他,心里只在想着那小东西会突然有什么急事。
而且,既然来不了,她也应该给自己先打个电话才对。今天早上送她的时候,她还乐滋滋的和他保证今天会好好表现的。
慕至北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静等着初夏接听,可是……
出乎他意料的,电话,却被那端挂断。
小东西怎么了?
他皱眉,迟疑了下,要再次拨过去,望望已经小跑过来,急急的点着手表,“少爷,不能再拖了,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
慕至北也低头看了眼时间,到底合上手机。
谈判完后再打电话问清楚也不迟。
这样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往常她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今天却觉得异常的空荡。
空荡荡得让她心里发空,发疼……
糊里糊涂的冲了个冷水澡,将自己蜷缩在那张大床上。
窗外,此时竟然突然下起雨来。她就缩在被子里,双木空洞的看着雨滴一点一点淋湿窗户。
放在床头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她闭了闭眼,却还有一颗残留的眼泪,从眼角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慕至北……
为什么,连他都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所以说,昨晚那些心动,那些缠绵,那个深深的吻,全都是他的做戏!
呵……
一场戏而已,何必做得这样认真?
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后,终究没有再响起过。她闭上眼,想要睡过去,可是,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时间……
一点一点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铃声响起。
一声接一声,半刻都不曾停顿。她只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初夏!你在不在里面?”果然,门外传来那个声音。
带着焦急,疑惑,担心……
“到底出什么事了?初夏,把门打开!”他拍打着门。
她重重的堵住耳朵。
“苏初夏,别闹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他,似乎失去了耐心。
初夏背过身,颤抖着拉过被子。用黑暗,藏住蔓延的泪水。
门外的动静,渐渐的,也完全消失殆尽……
他,终于走了……
初夏更紧的拥住被子,将自己缠得密密实实的。仿佛这样就像穿了个结实的盔甲,再也没有谁能伤害到她……
站在门外,等了很久,终究没有等到任何动静。
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慕至北不由得皱起眉来。
今天的小丫头,一切都很反常。可是,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