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深邃,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就此看穿一样。
初夏显然没料到会在这儿遇上这一行人,大眼惊诧的望着慕至北,亦是久久不曾挪开目光去。
“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微安有些醉意的声音传来,让初夏猛然抽回神来。
她一愣,几乎是立刻的抽回视线去。伸手将身边站立不稳的微安扶住,“安安,赐铭哥来了。”
微赐铭看着微安那张被酒精染得潮红的小脸,眼底情潮涌动,藏也藏不住。上前一步,将微安揽在怀里,低声开口:“怎么喝这么多?”
闻到那熟悉又清冽的气息,微安像个餍足的孩子,嬉笑着,撒娇的往微赐铭怀里钻,“哥,你的味道好好闻……我都八年没有闻到了……”
小丫头这样直接的说着思念的话,微赐铭胸口一紧。这八年来,他又何曾好过过?
“安安,你喝醉了……”他伸手撩开微安落在颊边的发丝。
微安点头,眼底却闪烁着泪花,“我是醉了……可是,醉了也还是这么想你……”就算是这样被他抱着,那份思念也没有因此淡了一丝一毫。
“我先送你回家。”微赐铭怕小丫头越说越过分,径自将她打横抱起。
微安将小脸埋在他胸膛上,突然想到什么,又嘟囔:“哥,初夏……还得送初夏……”
微赐铭回过头来看着初夏,初夏赶紧摆手,“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的。”
难得,微安能和赐铭哥单独在一起,她当然不忍心打扰。
微赐铭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慕至北,才和初夏说:“那下次再见。”
“再见!”
等到微赐铭的身影走远,于南和施扬喧才回过神来,两人心照不宣的互望一眼。看来,玩火的还不单单是至北,连赐铭也逃不过这样的劫难。
一瞬间,只剩下初夏和三个男人。即便是故意别开视线,可还是能感觉到那道沉沉的视线逼视着自己。
心跳,还是不争气的跳得很快。
她故意忽视掉他的存在,很勉强、很勉强才扬起一抹笑,和于南打招呼:“于总。”
“真巧,没想到你们就在我们对面。”于南笑着回应,转身拍了拍慕至北的肩膀,“时间都这么晚了,为了保证我员工的安全,护花使者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慕至北神色浮动了下,可,还没等他先开口,初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拒绝。
“不,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这里离我家很近。”
她的目光,始终不曾看过慕至北一眼。那个不经意的‘家’字,让他薄唇不由得抿得更紧。
“确定不需要我们慕少爷护送?”
初夏正要再次拒绝,包里的手机响起。见到那串号码,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愣了一下,才抬头和于南说:“不用麻烦大家了,我……老公一会儿会来接我。”
‘老公’二字,就像一桶凉水,当着众人的头浇下。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而尴尬。
原本还有心的于南,此刻也有些讪讪的耸肩。
再转头去看慕至北……
果不其然,他已经率先转身就走。只剩下一道僵硬、冰冷的背影,对着大家。
“喂!”施扬喧追上去。
于南看了眼初夏,半笑半嗔,“就你厉害,能把至北的脾气都挑起来。”
而自己……除却一段失败的婚姻,一个远在国外生死未卜的父亲,却什么都没有……
每每难受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空寂和孤独。
等到微安喝得醉倒的时候,初夏才摸出她手机来找到微赐铭的电话拨过去。
兰轩会所的另外一间包厢。
于南和施扬喧将设计案的最后一笔敲定,抬起头来就见到慕至北和微赐铭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喝酒,两个人都各有所思。
“这两个人,真是奇了,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奇怪。自古,男人难过女人关。”于南见怪不怪的合上电脑。
“难不成他们还是为女人头疼?”施扬喧啧啧称奇。
他们四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而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么多年,也没有谁为女人的事苦恼过。现在,双双扮忧郁是怎么回事?
“慕少的事,我倒是知晓一点。不过,赐铭……”于南摇头,“暂时不得而知。”
施扬喧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还真好奇能让这两个男人看上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保证,有一个要让你跌破眼镜。”于南神秘兮兮的卖着关子。
“至北看上的是谁?”施扬喧完全被他挑起了好奇心。
“这个合作项目上,让我一个点,我就告诉你。”在生意方面,于南一向精明。
“那你还是闭嘴吧。”施扬喧也完全不示弱。作为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八卦牵着鼻子走?
“那可真遗憾了。我还知道,对方身份可不一般。至北就算是皇室贵族,富可敌国,那也——追不到。”于南拿捏着腔调故意往下说。
果然,施扬喧伸出一个手指来,曲了曲,“半个点!”
“成交!”于南俊眉一扬,狭长的眸子散落出璀璨的光华,“何家少奶奶,苏初夏。”
“我是不是听错了?”施扬喧掏了掏耳朵。
“怎样?爆点够不够?”
“有夫之妇?”施扬喧试探的问。
“嗯哼!那女孩儿挺可爱的,在我手底下做事。”于南说得漫不经心。
施扬喧仍旧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他是不是疯了?”
“疯?”于南颇不认同的摇摇手指,笑得很贱,“这叫刺激。偷情这种坏事,是会上瘾的……”
“就怕这是玩火。”
慕至北沉默的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不咸不淡的落在窗外的夜幕里。这里的视线是极好的,这样的夜晚,能将整个城市的繁华和江边的风貌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一晚,慕至北一点欣赏景色的心情都没有。脑海里,来来去去都是某个小东西那些无情无义的话,让他心底的那根弦越绷越紧,紧得几乎让他窒息。
微赐铭坐在一边,看了眼他的神色,淡声问:“你和她怎么会在一起?你应该很清楚,她是……”
“何浩昊的妻子——我知道。”他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就在前几天,她已经三番四次的提醒他。
“你认真了?”微赐铭不由得皱起眉。若真是如此,他便和自己一样,不过是走一条没有结果的路。
慕至北抬起眸子来望着他,那张俊脸上竟有些茫然,“什么才算认真?”
微赐铭脑海里几乎是下意识想到自己那任性的妹妹,视线幽幽的落在窗外,“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你第一个会想起她,那就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