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已经无力再反驳……
由着他吧!都由着他……
只要,慕至北,好好的,那么,一切都不重要……
呆滞的坐在办公桌前,木然的看着手里的辞职信,眼底黯然得仿佛蒙着一层灰,看不到任何亮光。
这一次回何家,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帮慕至北把那些东西销毁,更不知道……
这一去,她和慕至北之间,还回不回得来……
“初夏,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很难看耶!”季云抱着大叠资料经过她身边,看到她手里的辞职信,不由得惊了一下,“诶,你要辞职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小风也凑过脸来,“这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辞职了?”
初夏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苍白的脸上,想挤出对同事最后一丝笑。可是,她发现……真的,很难……
“对不起,我有点事,先不说了,我去部长办公室一趟。”最终,只是在要哭出来之前,慌张的落荒而逃……
交了辞职信后,她立刻往家里跑。
划开那扇门,望着那再熟悉不过摆设、已经像样的厨房,初夏的眼眶,一下子染红。
……
——慕至北,我开动你的厨房,你真的不介意?
——我一直都在等这个摆弄我厨房的人出现。
那时候,他的语气里,全是宠溺……
……
——慕至北,你好像我爸。
——我是你男人!
那时候,他的语气里,尽是不满……
……
——小东西,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不会允许你再退缩一步!
那时候,他的语气里,全是霸道……
……
过去,所有的画面,在前面不断晃荡。
如今,哪怕是他一个再细微的表情,她都记得那么清楚……
像刀刻一样,印在了她记忆里……心尖上……
泪,打湿了面庞。
提步上楼,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难行。
木然的拖出行李箱,将属于她的东西一件一件收进箱子内。
橱柜里,她的衣服和他的,紧紧贴在一起,现在……她却一件件分开,拿出来……
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心,也跟着每一个动作而揪着疼……
搁在床上的手机,乍然响起,让她晃了晃神。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号码,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跌落眼眶。
手里的衣服,无力的掷在地上。
想到以后彼此终成陌路的画面,她趴在床上痛哭出声。
直到此刻,居然没有勇气接他的电话……
对不起,慕至北……她,还是没有勇气,还是不忍看着他走得辛苦、艰难……
……
力亚岛的事,才是大患……
一句话,让初夏心头惊颤,手脚有些寒凉。
推开的门,又关上。她将夜宵交给秘书,便独自一个人从公司出来。
她需要冷静的,安宁的好好想想。
走出公司,夜已经深了。晚风习习,吹在脸上,有些清凉。再过不久,就是冬天了……
难道……
她和慕至北真的走不过这个冬天吗?
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游荡,经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她进去买了杯热咖啡。
电视上此刻正在播报新闻。
“据悉,三天前北川市矿场发生倒塌,酿成了四死八伤的惨剧。案子将于明天正式开庭,律师表示其最有可能的结果是矿场负责人以及高层人员一共23人,都将受到刑狱处分。”
接下来的画面,初夏已经无心看了。脑海里只不断的旋转着最后那句话,她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心里是源源不断的惶恐在攀升。
“这些人就该坐牢!常年就见着出事,开个矿死这么多人!”小卖部的营业员边数钱边叨叨着。
“不坐牢还真不解气!惨得嘞。这死的一个个可都是一家之主,赔了钱又有什么用啊?精神支柱没了,这整个家也都垮了……啧啧……”
初夏好想反驳。
可是……
她有什么资格反驳?
最后,连咖啡都跌落在地,汁液溅了满身,狼狈到了极点,她也顾不得了,惨白着脸仓皇的奔出小卖部。
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片冰凉。
眼泪,淌过面颊,落在唇间。
味道,苦涩苦涩……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把这些都提进来吧。”吕诗语指挥着身后的人,一个个的都提着好几个购物袋。
“吕小姐,您回来了?”管家迎上前,招呼。
对于这样的画面,已经见怪不怪。自从她公然称自己是慕家的女儿后,慕向天便坦然的认了她。
她住进了慕家豪宅,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大包小包的逛商场购物。
“管家,你可以去掉那个‘吕’字了,我现在姓慕。”吕诗语认真的纠正管家。
管家尴尬的笑了一下,改了口:“二小姐。”
“这样叫就对了!”吕诗语略微点头,环顾了下四周,“我爸不在吗?这里我给他挑了很多礼物。”
“老爷有事要忙。”
“哦。那把这些都搁到房间里去吧!”吕诗语指挥下人帮她搬东西。
一抬头,却见真正的女主人就站在楼上,正沉静的望着她。那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波动。
来这个家几天了,吕诗语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份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高高在上的孤傲,都让她怔了一瞬。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父亲疼在心坎上的女人?
“阿姨……”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拿捏词语。
“夫人!”管家这才注意到她,他紧张的往楼上跑,“您怎么出来了?”
郑樱倒是不管他,只是看了眼吕诗语,问管家,“她以后都住这儿?”
慢悠悠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可直问得管家一阵头皮发麻。看着一上一下的两个女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郑樱心里寒凉。
“是向天的意思?”她再问。
管家细语:“老爷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