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萧西烨豁然起身,怒火冲天的一拍桌子,震得连空气都在发颤。
双目盯死了宁珑,像是刚刚她说了一句多大逆不道的话,神色狰狞得仿佛要将她吞噬了一样,“宁珑,你、再、说、一、句、试、试!”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宁珑吓得眼泪都凝在了眼眶,打着转,不敢往下落。
她害怕再和他这样呆下去,起步就要往书房门口跑。
仿佛身后的男人是一头凶猛野兽,逼得她仓皇的落荒而逃。
可是,门才被她拉开一条细缝,一只长臂从后穿过来,将门又猛地压了回去。
宁珑哆嗦的蜷缩在门板上,死死闭着眼。
被萧西烨暴的一把翻过来,摁在了门板上,呼吸沉重。
她竟然敢说那样的话!
她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光想想,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宁珑越发抖得厉害。
睁眼,对上男人盛怒的神情,她的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忍不住嚎啕大哭,“你又想打我,是不是?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了!反正,我和你住在一起早就觉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萧西烨被这四个字狠狠震住。
他知道她怕他,想逃离他,更甚至知道她厌恶他管教太严,但是,从未想过,她会用“生不如死”这四个如此沉重的字眼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胸口,剧烈翻涌的悲恸逼得他连呼吸都粗重起来,盯着她的双目一片赤红。
“你……真的就那么不想和我生活?”
宁珑哭着,“是,和你一起生活十年,我早就想离开了……”
她完全是在和他赌气,脑子也气糊涂了,才会说出“生不如死”那样重的话来。
可是,现在他这样强硬的态度,又让她下不了台,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和他叫嚣。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想要离开他。
萧西烨的神情彻底冷下去。连那眼神都像是带着厚重的冰,能将面前的她冻僵。
“狼心狗肺的东西!”萧西烨冷嗤,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轻蔑和羞辱。
这对骄傲的宁珑来说,简直是比刀剜进了她肉里还痛苦的事。
她气得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我不是狼心狗肺。你是对我有恩,很大很大的恩情,等我长大了,我都还给你,我不会欠你的!”
她一抹眼泪,哽咽着叫道:“到时候,我们两清!”
她决然的神情,比任何一把利剑还要锋利,像是戳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刺得满目疮痍。
萧西烨眉心都在跳,望着眼前这绝情的小女人,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恨意来。
“滚!现在就给我滚!滚回你的学校,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接连着三个“滚”字,让宁珑惊呆。瞠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竟然和自己说这样重的话!
从小到大,性子倔的她没少违逆他。他打过骂过她,可是,却从未赶她走过。
她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被他赶走。
像垃圾一样,被他这样扫地出门。
“滚就滚!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罢,拉开门就往外冲。
门外,站满了人,苏姨和苏旸忧心忡忡的将她拦住。
刚刚他们俩天雷勾动地火的吵架架势,旁人早就听见了。
苏旸扯住宁珑,“珑珑,你别冲动。”
“你放手!”宁珑扭头看一眼萧西烨,见他依旧面目冷凝,没有一丝软化的意思,眼泪落得更凶,“你都听到了,他要我滚!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我不会再住下去了!”
“小姐。”苏姨也想劝。
萧西烨已经脱下了西服,只穿着衬衫。领带被随手扔在了白色地毯上,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
他显然是喝得多了。仰靠在大班椅内,抽着烟。
缭绕的烟雾下,那张若隐若现的俊颜显得有些颓丧。
这种样子的萧西烨,倒是宁珑没见过的。
微怔一瞬后,继续板着脸。此刻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关心这坏蛋!
将水在书桌上放下。
放得很重,厚重的杯底发出“砰……”一声响,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特别突兀。
她转身就要走。
可是,手腕被一只大手蓦地扯住。
她一愣。
下一瞬,整个人已经被萧西烨卷到了他腿上坐好。
视线齐平。
他冷目对着她。感的薄唇间还含着烟头,再靠近一点,几乎就要将她烫伤。
宁珑连身子都僵住了。
被他这样看着,心下打鼓,很不安。
身,男人结实的大腿,散发出来的力量和灼热感都让她心跳得像是要跃出胸腔。
她回神,挣扎了下,却被男人用力箍住了腰,动弹不得。
“小舅,你……干什么?”她声音都在发颤。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夜的他,太危险了。
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危险得让她只想逃离。
萧西烨空出一手,将唇间的烟熄灭在一旁的水晶烟灰缸内。
“喝了多少?”
开口,冷淡的语气。
黄昏的灯光下,他靠在那看着她。离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就在咫尺,两个人身醇香的酒味儿密密相缠,在空中发酵。
整个氛围更显得暧昧。
暧昧得让宁珑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我……一点点。”她不敢说瞎话。
被萧西烨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本来她就没什么事可以瞒得了他。
萧西烨凑近,嗅了嗅。
高挺的鼻梁若有似无的擦过她雪白的脖颈,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孩白嫩的肌肤上,烫得她口干舌燥。
本能的别开脸去,想躲。
但是,身子被固定住,又躲不开。
这种感觉,让她惊慌失措。只能两手抵着他的胸膛,“小舅,你……走开一点……”
她快没法呼吸了!
和上次在地铁被他抱着时的感觉简直一样,不,也不一样,也许是都喝了酒的缘故,比上次的紧张和慌乱更甚。
心也跳得更快。
萧西烨没松手,却是将她的右手忽然抓在了手心里。
她一颤。
“他含你哪只手了?”他问,嗓音沙哑,低沉,隐含危险。
黑沉深邃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惊胆战。
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逃不开他的双眼。连她和学长之间的那些小举动,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宁珑有种被随时监视的窒息感。
想起上次潘云生的遭遇,小脸都白了。只胡乱的摇头,“没有……小舅,我们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