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肚兜没了,就出去买两条好了,给那死肥猪能耐的,也不知道怀了个什么玩意儿,也值得我们小姐给她的猪崽子亲手缝衣裳?”
叶黛玲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难道是为她做的?我还不是为了四殿下?那头死肥猪,动辄就装贤惠,我怎么能输给了她!”
“那奴婢给您掌着灯,咱们不着急,重新慢慢做。”丹彤剪了烛花,谄媚而又乖巧的奉承着叶黛玲。
叶黛玲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月亮已经缓缓爬上了枝稍,不由冷笑一声,“好,你陪着我重新做。反正我今儿晚上也睡不着,灵犀庙里头,还有好戏要上演呢!”
灵犀庙。
一间简陋的厢房内,奶子如意儿抱着哭泣不止的念哥儿来来回回的哄着,“哥儿不哭,哥儿不哭,娘在呢!不哭哦哦哦”
好容易哄睡着了,如意才敢把念哥儿送到了岳碧云的榻上,“大少奶奶,小少爷睡着了。”
岳碧云辛苦了一天,也有些疲乏了,被孩子哭闹半天,脑壳都有些生疼,“该死的叶黛玲!竟然用这种手段把我诓在了这破庙里!”
如意也噘着嘴道,“这二小姐真的也是太坏了!明知道咱们哥儿小,山里又寒凉,竟使出这种毒计害咱们!等回府了,大少奶奶可得到她面前好好抖抖威风,要不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您是叶府的少奶奶,您才是叶府将来真正的女主人,她最多是个娇客,最多一两年就得出门了,拽个什么劲儿!”
岳碧云也恨得牙槽痒痒,“等我回去收拾她!明儿还有一天要辛苦,熄灯先歇息吧。你也别睡地铺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咱们三个人挤一挤,也暖和些。”
“哎”如意小心翼翼的爬到岳碧云的脚头躺下了。
主仆二人都累到了,不过片刻,呼吸都变得均匀。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窗户上的窗户纸被一根蘸了口水的手指捅开,随后一根烟管便伸了进来。
一阵袅袅的白烟随着管子吹了进来,一缕缕散开在空气中,仿佛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虚拟的蛇一般……
芙蓉院。
叶黛玲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根绣花针,正在绣一副极其精细的婴儿肚兜,肚兜上是栩栩如生的五毒,蜿蜒吐信的花斑蛇、拖着长尾的毒蝎子、正在结网的花蜘蛛、腮帮鼓气的毒蟾蜍、奋力攀爬的玉色壁虎。
叶黛玲一针一线,用尽心思,仿佛是给自己未来的孩子绣的一样。
“嘶”
一个走神,绣花针不小心却扎进了自己的肉里。
叶黛玲皱起眉头,将手指送进了嘴里舔唆起来,一旁伺候着的冰清连忙拿着一张帕子递了上来,“二小姐,快擦擦。”
冰清本想献殷勤,无奈手脚不如丹彤利落,还没把帕子擦到叶黛玲的手上,却是一不小心,又把一个茶碗打翻了。
深色的茶汁溅到了已经绣了一大半的肚兜上,顿时把鲜艳的肚兜弄得脏污一片。
叶黛玲怒火上涌,甩手对着冰清就是一巴掌。
冰清挨了打,并不敢哭,又不知死活的去擦肚兜,哪知道越擦那茶印子印得越大,片刻之间,整个肚兜都不能看了。
丹彤听到声响,跑了进来,一把推开冰清,“怎么办事的?跟了二小姐这么久了,还这么笨手笨脚的!李大小姐怀了身孕,喜信儿送到了小姐这里,分明就是挑衅,咱们小姐顾全大局,也顾全四殿下的面子,这才精心准备了这个肚兜,绣了好几天,好容易快绣完了,又叫你泼坏了!你是猪吗!”
冰清丹彤和莹朱等十几个丫头都是四个玲分院子的时候,由汤氏和叶黛玲一同从府外采买进来的,因着长相清丽,手脚也还算麻利,被叶黛玲挑着留在了自己身边侍奉,一开始也是有心培养她们两个的,无奈冰清性子太憨,跟机诡灵便的丹彤不可同日而语。
久而久之,叶黛玲也就越来越倚重丹彤,有什么坏事儿都吩咐丹彤去办,也越来越看冰清不顺眼,不痛快了就会在她身上撒撒气。
叶宁致出事的前一天,就收到了李期从蕖王府递过来的喜帖,说是自己已有身孕,希望请叶黛玲到蕖王府小聚,共享此等喜事。
当时叶黛玲都快气疯了,一是气李期这种猪居然能怀孕?那简擎宇是眼瞎了吗!怎么下的去口啊!果然女人对男人来说熄了蜡烛都是一样!二是气李期这般耀武扬威,下这个帖子,不就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吗?
同为平妻,自己还不知道哪天才能踏进蕖王府的大门呢,李期那头猪居然已经怀孕了!叶黛玲能不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