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神情虽然严肃,可是当她伸手去拿那两个荷包的时候,手却在抖。
阮文青当即就明白,自己养母只是外表强撑着罢了,心里怕是又担心又激动又害怕,多种情绪交杂。
“你问了她娘叫什么了吗?”
阮文青摇摇头,“我突然跑去问人家一个小姑娘她娘叫什么,这不奇怪吗?”
“而且那丫头嘴还挺严的,跟她说话的时候,不该说的她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阮英知道那个迎春花的荷包是杜云暖送给谢芷晴的,而且谢芷晴还挺喜欢杜云暖,便伸手抓住了那个小鸡荷包。
张围也知道自己这个丈母娘为了找亲女儿,已经找了十几年,当下便道,“娘,这个荷包你拿着吧。”
“我这边还有小姐送我的小鸭子荷包,我用那个也挺好的。”
阮文青没好气的瞪了张围一眼。
阮英却顾不上这小夫妻两的眼神官司,她沉默了一会儿,“那姑娘叫杜云暖?”
“对,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她是被燕侯爷从河里救起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倒是不太清楚,听说她家在隔壁瞿溪县。”
阮英的手一顿。
当初她和女儿分开的地方就在瞿溪县,难道这么多年,她女儿一直都在瞿溪县,还嫁人生子了?
阮英另一只手伸出来握住自己抖个不停的手,“文青,你去问问她,能不能和我见一面,我……我想问问跟她娘有关的事情。”
桌子上放着两个荷包,一个绿色上面绣了可爱的小鸡,另一个是米色,上面拿嫩绿色和浅黄色绣了一枝迎春花。
针法稚嫩,绣的图案也稚嫩,看着就是初学者的作品。
这两个荷包正是杜云暖的绣品。
而围着这个荷包坐着三个人,正是张叔,阮姨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的头发在脑后梳了个圆髻,一根随便冒出来的头发丝都没有,衣服也是灰色和蓝色为主,整个人显得一丝不苟。
此时她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桌上的那两个荷包。
阮姨瞅着她的神色,想了想开口道,“娘,你瞧瞧这两个荷包,是不是跟咱们家的绣法如出一脉?”
被阮姨称为娘的妇人叫阮英,是谢芷晴的礼仪师父兼女红和琴艺师父。
阮英年轻的时候也是出身于书香世家,长大之后嫁给了一个读书人,夫妻两人生了个女儿,生活也很顺遂。
只可惜她丈夫在往帝京赶考的路上遭了山贼,丢了性命,就留下她们母女两相依为命。
阮英的丈夫是举人,家里也有些产业,县里每年还给他们家补贴些米粮等,生活自是不愁的。
阮英自小喜欢弹琴,一手琴艺超绝,她母亲是天香流刺绣的传人,就把一手刺绣功夫传给了她,她靠着前一样能得丈夫的欢心,靠后一样也能保证她们母女吃穿不愁。
只可惜好景不长,县里的几个流氓混混知道阮英的丈夫去世了,便见天的上门来闹,把阮英的婆婆也给气死了,阮英娘家这边爹娘身体都不好,在几年内相继去世。
阮英不想再遭受骚扰,便带着唯一的女儿准备搬家。
谁知道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出去,那几个混混流氓打定了主意要把这母女两给污了,便拦路杀人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