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慈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着二房的老夫人。与其和这些居心不良人在此扯皮,还不如去寻那冷脸的侯爷。
毕竟她的身家性命,全系在那男人的身上。
她脚一抬,在几人惊讶的眼神中,来到了门外。一出门,一股热浪袭来,阳光刺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
等她出了院门,杜氏才反应过来,心道不好,急忙追上来。
书中说侯爷住在府里的东南边,她估摸着方位,朝那边走去。
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头一看,杜氏和陆环佩还跟着,“姨夫人,我好歹是侯府正经的主母。难不成去到哪里姨夫人都要跟着不成?”
杜氏支吾着,解释道:“我是担心夫人。”
“担心我?担心我让侯爷把你们母女赶出去,打破了你们的富贵梦,对吗?你放心,我一定会的,谁敢害我,我必加倍奉还!”
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不远处的男子,飞奔上前。
陆环佩也想跟过去,被杜氏给一把拉住。
“娘,她会胡说的,你为何要拦着我?”
“环佩,她现在还是侯夫人。”杜氏说着,拉着她拐进了另一条小路。
郁云慈看到的人正是景修玄,景修玄一身的墨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她跑到他的面前,已是香汗如雨下。
而他,明明身着吸热的深色袍子,却是神清气爽。
“何事?”冰冷又疏离的声音。
“咕…咕…”
她的肚子响起来,叫声分外的清晰。她略有些尴尬,这才想起来,好似从早上到现在自己粒米未进。
“侯爷,我饿了。”
屋子的门破了,时间一长,冰鉴里的冰化得很快,已渐化完。
热气从破门中涌入,杜氏觉得额间冒出细汗。原本之前她们一直在外面守着,早就热得不行,此时竟有些耐不住了。
郁云慈口干舌燥,人也跟着烦躁起来,这些人杵在屋子里不走,好不知趣,休怪她半点情面都不留。
“姨夫人若是识趣的,就应该知道客居在别人家,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我若是姨夫人,主人家有事,自是有多远躲多远,哪会不识趣地往前凑。”
“夫人,侯爷同意我们住下的,难不成你还能做侯爷的主?”反问这话的是陆环佩。她的脸通红着,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
郁云慈斜睨她一眼,“表妹这话说得生分,我与侯爷是夫妻,夫妻一体你没有听过吗?侯爷可怜你们孤儿寡母。让你们住进侯府,还信任姨夫人,让她管着侯府的事务。你们不仅不感恩,反倒私放贼人进府,居心何在?”
她的声音徒然变大,厉声指责杜氏。
“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怎么就是我放进府的呢?难道不是夫人你自己招惹进来的?”
郁云慈被气笑了,把手中的茶杯飞出去,砸在杜氏脚边。
杜氏躲闪不及,茶水茶叶溅得满身都是。
“好哇,这真是白吃白喝养出了白眼狼。我是谁?我是侯府的夫人,说白了侯府是我的家。敢问姨夫人,你客居在侯府,就是这样质问主家的?”
杜氏她们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有些回不过神来。
郁云慈已在气头上,声音都带着火,压都压不住。她“呼”地站起来,大声怒斥道:“真该让别人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道理?一个寄居在我们侯府的姨夫人,吃我们侯府的,住我们侯府的,还不把我这个正经的侯夫人看在眼里。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想取我而代之?”
杜氏心一突,莫名觉得心虚。眼神躲闪着,竟不敢与她对视。
她冷冷一笑,“我可算是明白侯府怎么会无缘无故进贼了?敢情是姨夫人招进来的,怪不得姨夫人一个寡居的妇人,能一眼认出沈家的少爷。说!姨夫人,你把沈家少爷弄进侯府,到底想做什么?”
杜氏被她最后一句话给吓得心惊肉跳,没料到她边问着,人已经欺到跟前。面对她愤怒的双眼,杜氏艰难地吞咽一下口水。
“夫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莫不是今天夫人受到惊吓,人也跟着胡言乱语起来?”
“胡言乱语?姨夫人真是会狡辩。”郁云慈眼神一转,看向陆环佩,“说起来陆表妹都到说亲的年纪,仔细一想,那沈少爷是广昌侯府的庶子。一个侯府的庶子,与陆表妹还是挺相配的。莫非那沈少爷是来寻表妹的,不小心走错院子?”
陆环佩哪里肯干,一听她把沈少爷栽到自己的头上,急赤白脸地反驳道:“表嫂你…环佩根本不认识那沈少爷,那可是表嫂你的表哥的,他来寻的人自然是表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