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玩笑

侯爷的原配 漫步长安 5849 字 8个月前

方氏哪里是传画的对手,连带着郁霜清都一起拉进府内。

府门在她们进来后就关上,门外的那些围观的人也被侯府的下人给清散。

门一关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没有外人在,那些个母慈子孝就没有表演的必要。方氏脸冷着,眼睑下不光有青影,还有眼袋,可见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郁霜清一样冷着脸,眼神冷嗖嗖地剐向郁云慈。

“你说谁得了失心疯?”

“当然是你啊,你痴心妄想,一心想抢别人的东西,别人的男人。如此事情败露,你可不就是受到挫折,得了失心疯。”

郁云慈看着她,笑中带着讥讽。

方氏阴沉着脸,觉得眼前的死丫头比以前讨厌多了。以前只是碍眼,尤其是看到这张与成氏死鬼相似的脸。而现在,她却有一种面对死鬼的感觉,很是不好。

“口舌之急,赢了又如何?慈姐儿,你以为你拿走嫁妆,逼得清姐儿嫁到吴家你就赢了吗?我告诉你,我是你的母亲,只要我一口咬定你不孝且不贞,众口铄金,迟早有一天,侯府会容不下你。你以为成国公府那些人是诚心助你的?你也不想想过去那么多年,他们对你不闻不问,现在与你走动的勤,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郁云慈心里冷笑,论口才,老白莲确实有两下子。原主可能就是被她软硬兼施地给哄住,对她言听计从。

“你两件事情都没有说对,第一我娘早就死了,要不然你这个妾怎么能被扶正,我若是不取她的嫁妆那才是真正的不孝。其二成国公府再目的不纯,也没有你心毒到想图财害命。你装了那么多年,我也装了那么多年。现在你不用再装什么慈母,我也不用装什么孝女。说实话,一想到我自己之前是一个对你敬爱有加的好女儿,我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差点要吐出来。”

是的,她一想到原主的那些事情,怄得想吐。

方氏冷笑着,“你以为现在嫁进侯府,就可以与我抗衡,不用再靠着将军府了吗?我告诉你,你错了。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母亲,我想要把你怎么样,你只能受着。”

“我说过我娘早就死了,你一个妾室,不配为我的母亲。再说,你从来就没打算留我一命。你谋划着让姓沈的把我弄离京中,好让你的女儿鸠占鹊巢,来霸占我的一切。就像你当年一样,占了我亲娘的东西。”

方氏的脸色慢慢变化,阴沉得可怕。眼神狠厉,唇边露出一丝嘲弄。

“没错,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什么都改变不了,不过是法子不同而已。”

“不见得,不到最后,谁知鹿死谁手,我们走着瞧吧。”

她穿越而来,改变了原主名声尽毁,客死异乡的命运。那么其它的又怎么可能还照着书中的发展继续下去?

方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是稳操胜券的笃定。当年成氏那么精明,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成氏留下的女儿!

“那好,慈姐儿,我会让你知道。你和我作对,没有好下场的。”

她扬起唇角,接受对方的挑战,“我们拭目以待!”

方氏转身,门房重新将门打开。

郁云慈恢复成一个孝女的模样,亲自送方氏和郁霜清出门。

门外面,停着一顶绿呢轿子,四人抬着,俱都穿着宫服。方氏一惊,认出轿子里面出来的公公,正是成太后身边的福公公。

福公公眼珠子那么一转,就看到了她,以及她身后的郁云慈,脸色微怔。

“敢问可是景夫人,奴才奉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请景夫人明日进宫。太后娘娘想得紧,便是安妃娘娘,亦时常念叨着夫人。”

他虽是奴才,身份却是不低。

话说得恭敬,身子只略弯着。至于方氏,他未曾多看一眼。成太后和方太后不睦,阖宫皆知。他是成太后的心腹,对于方太后一脉的人自是不假辞色。

郁云慈略愣一下,就反应过来。侯爷可是提点过自己,说宫里近日会召她进宫,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她不懂宫里的规矩,可有人来传旨那肯定是要打赏的。

“公公辛苦了,不妨进府喝杯茶水?”

福公公自然应允,踩着细碎的脚步进了侯府。经过方氏身边,像是突然看到,“见过郁夫人,方才奴才没有瞧清,不想能在此地看到郁夫人,真是大感意外。”

“我不放心慈姐儿,特意来看看她。既然公公是来传太后旨意的,那我就不打扰了,公公请!”

方氏说着,侧过身子,让开路。

福公公再行一个礼,就迈进了侯府。

他一进去,方氏的脸就阴下来。死丫头不光是搭上国公府,居然连宫里的成太后那里都牵上了线。

以后想动她,确实得想个万全之策。

她沉着脸,带着不甘心的郁霜清,乘轿离开。

两人再次回到成玉缨的住处,被这么一耽搁,指甲是染不成了。成玉缨很是抱歉,连声说着下次一定要替她染上漂亮的指甲。

简单整理一下衣裙发髻,她们便一同前去范氏的住处。

范氏已经醒来,正与柳氏和成冰兰说着话。

柳氏一脸的感慨,“七妹回来就好,若是娘娘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是吗?她会高兴?”成冰兰说着,面露嘲讽,“大嫂说错了吧,她应该是最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出现的人。”

“冰兰!”

范氏脸色一冷,眉头深锁,“你说什么胡话?她是你姐姐,哪里会不想看到你?你在道观清修多年,这性子怎么还是如此执拗。若是你性子仍未磨好,为娘倒要考虑是不是再送你上山,再修行几年。”

“娘,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姐姐疼我,我岂能不知。你放心,女儿一定谨记您说过的话,必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她拖着范氏的手撒起娇来,语气娇软,就像父母娇宠长大的姑娘。

表姐妹俩进去时,就见她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偏生她年已二十五,在这个时代算是老姑娘。寻常的女子,早已嫁人生子,再过几年,都要当婆母抱孙子了。

对于她的种种怪异,郁云慈已见怪不怪。

“慈姐儿和缨姐儿来了,快些过来。”

范氏朝她们招手,让她们坐在身边。

“娘,方才慈姐儿被女儿给吓着了…”成冰兰说着,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也是女儿以前在山中呆得太过无聊,所以爱开些玩笑。慈姐儿许是没有见过,吓得小脸都白了。”

范氏好气又好笑,嗔道:“你呀,没个长辈的样…”

“不怪小姨,是云慈胆儿小,不经吓。”

“你是个懂事的,你小姨一直养在山上,性子单纯,你莫与她一般计较。”

听到单纯二字,郁云慈心里呵呵着。成冰兰跟单纯半点不搭边,她的性格反倒是极为复杂,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说,只能腼腆一笑。

离开国公府后,坐在马车上她还在想着成冰兰那诡异的性子和举动,以及对原主生母的怨恨。成冰兰今日对她的态度,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迁怒。

她不知道原主的生母,以前上山都做过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成冰兰的对自己是敌视的。

或许应该找侯爷问问,她们到底有什么过节?

她想起书中原主的死,现在想想,觉得似乎是大家乐见其成的。至少想要她死的人不止一个,如此想着,不禁叹了一口气。

街市上,行人如织,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听到车厢外面的喧闹声,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向往,轻轻地掀起窗帘一角。

与以前看过的那些古代画卷有些像,只不过是鲜活的。在这样的闹市,她居然看到一间关着门的铺子。心中不由得一动,估摸着位置,似乎在那些地契上见过。

方氏还给她的铺子,都是空的。这些铺子可不能任由它们空着,可她自己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得向侯爷讨个主意。

回到侯府,先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命高氏把檀锦带来,问了几句话。不外乎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之类的。

檀锦一一答着,小人儿吐字清晰,表情严肃,令人心生怜爱。

问过檀锦后,她便带着采青前往景修玄的住处。

出乎她的意料,侯爷不在府中。她才刚要折返回去,就看到传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将军…夫人…在…门口…”

郁云慈一听,脸色一沉。敢情方氏一直守在侯府暗处盯着的,她才刚回府,对方就弄这么一出,究竟又要耍什么花样?

方氏虽是妾室扶正的,可在古代森严的规矩下,到底占着她继母的名头。她若是任由对方在府外面跪着,只怕万般有理也被一顶不孝的大帽子,给生生压得没理。

门外站着的可不止方氏一人,还有郁霜清。

母女俩都是素色的衣裙,哀哀戚戚的,妥妥的两朵白莲花。不明就里的人见了,必会心生怜意,觉得侯夫人真是一个不孝女。

郁云慈原是要直接出门的,看了自己身上桃色的长裙。凝眉思量一会,转身回到院子里,换上一身月牙色的旧衣裙。

未近门口,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还有方氏母女的啜泣声。

她朝门房使个眼色,门房便把门打开。她提着裙子,奔出去,一脸的焦急。待看到方氏母女的模样,不加细想,“扑咚”一声就跪在方氏的面前。

“母亲,大姐…你们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