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只是以主人的轻功身法,早来一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瓦嘞娃没有再次将心里话说出来,她无奈啊,她好奇归好奇,但也真的不想做这事的人,是她心目中的那位主人啊。
她心目中的主人,那是高高在上,犹如神祗般高深莫测,尊贵无情的人物啊。怎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对吧,对吧……对……吧?tat
为什么她越来越没信心,越否认就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呢!
死忠的属下伤不起,幻灭更伤不起啊。
瓦嘞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心中自我安慰:连白姑娘都否认了不是吗,如果是主人的话,应该早就现身见白姑娘了。所以不可能是主人,没必要再怀疑了。
只是她似乎理解错了,水珑说的话并不是否定,只是一句简单的反问。
这样纠结不定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了下午,夕阳即将落山之际,瓦嘞娃才算平静下来。平静下来后的她忽然忆起另外一件让她差点抓狂的事情——她忘记提醒白姑娘做迎接主人的准备了。
眼看着日头渐落,也不知道主人是否已经到了城门。瓦嘞娃心急想着,这半天白姑娘似乎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准备,这可如何是好。
“走吧。”水珑似乎没有看见瓦嘞娃着急的神色,站起身来。
瓦嘞娃想也没想就问:“白姑娘这是去?”
“迎接帝延。”水珑轻轻笑语,右手摩擦着左手戴着的戒指上。
瓦嘞娃一听,既欣慰又挫败。欣慰水珑到底是记得长孙荣极的,挫败水珑的迎接太简易了。
绿菤和红燕都跟着水珑的身后,绿菤的神色还算平静,红燕则满脸毫不掩饰的兴味。她们早就想看看,自家主人的夫君到底生得何等模样,又是何等气度了。
这次的出行,水珑并没有惊动多少人,身若飞燕无声的行走搂檐青瓦上,没有多久就到了南云城城门处。
南云城城门只有四人守着,这四人早已不是原来的守卫,被水珑换了自己人。这时候见到水珑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异动,一个个占得笔直,目不斜视。
“城主。”一声清润的声音响起。
水珑讶异的转头看去,见到身穿一袭天蓝色袍子,额头缠着白绸的董弼站在不远处。
董弼的身边跟着娅娅和两名护卫男子。娅娅看到水珑等人的时候,脸色一变在变,眼神冷冰冰的,低声质问:“你们这是来拦截我们出城吗?”
水珑听到这话,轻笑反问董弼,“你们打算出城?”
董弼的伤势说重也不算太重,半天的时间醒来也并不奇怪。只是没有想到,两方人竟然会在城门口碰巧相见,也难怪娅娅会误会。
董弼无奈的摇了摇头,“许多要事还没有和城主商讨清楚,董某哪能出城。”
“公子!”娅娅轻唤。
董弼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这次还没罚你,再胡闹的话,下次出门便不再带着你了。”这话落下,娅娅顿时绷住了脸,低下头去。董弼接着看向水珑,无奈的说道:“都是身边的人不懂事,打算将董某运出城,董某才醒来不久。”
“噗嗤。”水珑笑了出声。
这董弼倒是不拘小节,当着众人的面前,还能将这样丢脸的事情说出来。
一旁的娅娅红着脸,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
董弼问道:“城主来此又是所为何事?”听白水珑的话,的确不像是来拦截自己的。不是为了拦截自己等人出城,那么她来城门口是为了什么?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董弼眼里就浮现出了然。
水珑嘴角轻勾,一见董弼的表情,就知道不需要自己回答,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哒哒哒——
马蹄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入耳中,越来越的清晰。伴随着马蹄声的还有‘咕噜噜’的车轮声,车轮撞击着不算平坦的土地,颠簸起伏。
水珑和董弼都朝城门看去,一队的人马整整齐齐的朝这边靠近,纪律严谨得犹如军队。
在队伍的最前方是一辆三马共拉的马车。车夫位置上赶车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男子穿着一袭藏青色的武袍,袍子的眼神略微暗沉,是被一路上灰尘所染,却并不影响男子的风采,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不凡来。
无论是这马车还是这男子,都是水珑熟悉的。马车是她曾经坐过的,男子便是风涧。
一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口。
这时候风涧也看到了瓦嘞娃和水珑等人,他的目光落在水珑身上时,瞳仁猛然一缩,闪过惊诧和疑惑,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和瓦嘞娃对视了几眼,拉住了马匹的缰绳,令马车入城后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后,后面浩荡的人马自然也停下了。
原本响亮浩荡的声音随之停止,呈现出一股莫名的静谧气氛。
“白姑娘。”瓦嘞娃意有所指的轻轻唤着水珑。
水珑知道长孙荣极就在马车里,无论是直接还是凭借戒指的感应。不用想,对方也一定知道她就在外面,偏偏马车停下了,他却不出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水珑眯了眯眼眸,漫步朝马车行去。
夕阳霞光中,给身穿素衣的女子蒙了一层金红的宝光,使人越发不真实起来。
风涧看着女子的靠近,自觉得跳下马车,站在马车的一旁,等着女子上车,眼中的惊讶如何都掩饰不住。这人……是白水珑?
一会儿,水珑和马车相距已经不足一米距离。当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什么,猜测着她会做什么的时候。水珑动了,身影一闪,一脚踏着马车的车板,一脚狠狠的朝马车内踢去。
这一脚,夹带着的罡风,让人知晓她没有留情。
“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惊叫声。每个人都愣住了,或者惊住了。他们猜测了许多的结果,想到了许多的画面,唯独没有想到水珑会向马车里的人动手,还是下狠手。
风涧一时之间没有多想,脑中思绪一晃:这女子果然不是白水珑!白水珑向来喜好穿红衣,生得更不可能是这样的模样!这人莫不是刺客!?
他没来得及去想瓦嘞娃是怎么被蒙骗了,眼神瞬间凛冽冰冷,又闪过一抹可惜。
这般绝色无双的女子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砰!
一声激响,马车的车帘被罡风吹得飞舞,谁也不知道马车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水珑那一脚是否将人踢死了,又或者是被人挡住了?下一刻,众人眼前一花,便见一道身影从马车里窜出,伴随而出的还有一道属于男子的嗓音。
“在外野了两个多月,果然不乖了。”
“哈哈哈。”女子的悦耳爽朗的笑声响起,比清泉流水更是好听。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马车车厢外狭小空间处站立的两人。一瞬看清时,呼吸不由一窒。
视线中,一袭苍青长袍的男子手握女子的脚腕,素衣女子单脚平稳独立。她笑得清爽,朱唇点点贝齿微露,笑眼波光潋滟,比夕阳金红的霞光更明辉,黑曜石般的眼珠子轻轻顾盼间,令人心乱神驰,无可忘怀。
这般倾城绝色的无双妖颜,实乃人间少见,她面前的男子竟然毫不逊色。
那男子身穿一袭苍青色的长袍,素雅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呈现出内敛的矜贵。他神情清淡,眉若远山之黛,眼眸低垂望着女子,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感觉得出他的专注。
若说女子的容貌似天山冰雪铸成,血般朱砂去渲染,美得无暇不可亵渎,又充满着侵略性。那么男子便似凝聚山河的钟灵毓秀而生,五官眉眼无一不流畅逸远,水墨丹青也无法勾画的秀美绝伦。
如此的两人站在一起,堪称视觉盛宴,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这一幕持续很短暂,只听女子笑声响起后,她就翻转了身子,摆脱了男子的束缚,一掌朝男子劈了过去。
这……这,这……
旁观的众人的心不由都被提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风涧也早就愣住了。听主子的话,这女子竟然真的就是白水珑无疑了。
他思绪一转,忽然就想起来:白水珑这女子本身就和寻常女子不同,妄想她一脸激动感动得来迎接主子到来,貌似真的不可能。现在这样的作为,于她身上发生,倒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这边想清了,瓦嘞娃那边也想清了,绿菤和红燕两人也才回神,回神之后面面相窥,隐隐都能猜出点什么,红燕低声说:“这就是主子的夫君?生得可真好看。”
绿菤没说话,眼中的惊讶却是掩饰不住的。
在众人的围观中,水珑和长孙荣极已经打斗在了一起。
水珑那一掌被长孙荣极挡住,紧接着他便伸手抓向她,看力道竟是不轻。片刻间,两人就是过了十几招,从马车飞身到了屋檐,身影翩然纠缠不断,看得下方的众人如痴如醉,恍然失神。
“快看,那是城主大人吗?”
“城主大人在和谁打斗,太快了,我看不清楚!”
“难道是刺客?好厉害,城主大人一定会赢……”
南云城内的百姓们也渐渐的发现了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朝这边靠近,围绕在屋顶下,议论纷纷。
下方的喧哗声音自然传入了水珑和长孙荣极的耳朵里。
长孙荣极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面对水珑打过来的一掌,竟然不挡不避,伸手朝她而去。从下方的人看来,就好像是要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以伤换伤一般。
水珑眼波一闪,收势已经来不及,只能中途由掌改为抓,接着翻身之力来缓解力道,手抓住了长孙荣极的肩头。这时候,长孙荣极的手也碰触到了她,并非伤她,反而是揽住她的腰身。
从下面的人看来,两人这般的姿势无比的亲昵暧昧。男子抱着女子的腰身,女子则靠着男子的肩头。从生死打斗到亲昵相拥,这变化未免太快速又诡异,让下面众人都愣住了神。
“你舍不得伤我。”
长孙荣极的手臂用力,将抱住的身子贴紧了自己。
水珑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以及那双明澈逼人的眸子。一切都这么的熟悉,好像两个月的分别根本就不存在,没有一点的陌生和隔离。
“你用了几成实力?”水珑问。
长孙荣极没有回答,另一只手忽然抬起,扣住她的下颚,将她整张脸都抬起来,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眼前。他的神情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不过细看他的眼眸,就会发现他的认真,认真到近乎执拗,似乎要将眼前的面容深深得看进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
水珑任他看了一会,久了就翻了个白眼,“看够了没有。”
“没有。”长孙荣极说。说完了还不止,那扣着她下颚的手细细的摩擦,还左右摆动,似乎要将她的每一寸都看清了,“摸着光滑软了许多,和你身体一样了。”
他的话语声音不大,也不怕下面的人会听见。
水珑放在他肩头的手下滑,就扣住了他手腕的脉搏,用力一按。
长孙荣极吃痛,扣着她下颚的手自然的松了力道,见水珑侧头摆脱了自己的束缚,他不高兴了,眼眸沉沉的,轻声说:“果然野了。”
这种熟悉的属于长孙荣极的言语,让水珑颇感熟悉。她挑了挑眉,笑容轻软,放轻的声音,尤其的清澈柔和,“你要看就看,捏着难受。”
说话的时候,她仔细的看着长孙荣极,将长孙荣极神情一瞬的变化捕捉在眼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好哄啊。
长孙荣极自然不知道水珑心里的想法,他只知道,听到熟悉的轻软柔和,好似情人蜜语又不腻人的声线,以及眼前少女轻眯的眉眼,浅浅笑着的神情,打从心底就升起一股暖流,让他心神都软成了一团,不由懊悔自己行为过于粗暴,不经过大脑思考。
只是他会道歉吗?
不会。
他神情还是淡淡的,嘴里说:“野了这么久,该罚。”
他说得淡然正经,却叫下面凝聚内力,细听着他们对话的风涧嘴角一抽,差点绝倒。
主子,您这惩罚未免太轻了,真的!这算是惩罚吗?这根本就配不上一个‘罚’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