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珑了解到这个真相,笑了笑,也生不起什么气。不过就这么放过他,不是她的性格啊。
水珑笑着伸出魔爪,往长孙荣极的面颊捏去,扯了扯。很快她就发现了古怪之处,按道理说被这里玩弄到脸上了,长孙荣极一定会醒来才对。
然而这时候的长孙荣极却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双眉间还微微皱着,好像不怎么舒服。
“帝延?”水珑轻声叫了一声。
长孙荣极没有反应。
水珑面色一沉,摸到他的手腕脉搏,一阵把脉没有发现特别的问题,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后结果发现长孙荣极只是单纯的昏睡过去了一样。
“难道是昨天弄晕我,去做了什么事吗?”水珑看着长孙荣极的脸,忽然想起昨天总觉得的古怪怪在哪里了。
不止是在莲园里时,长孙荣极偶尔的态度和说话神情和平常不太一样,后来做完那回事来祥明宫时碰见的那个宫女时,长孙荣极的所作所为也古怪。
长孙荣极虽然对人命不在意,不过按平日里他的表现来看,昨天夜里宫女只是看了他们两眼,后来有些吵,长孙荣极嫌吵,最多将她重伤也不至于要她的命才对,可后来他就是风淡云轻的杀了那个宫女,态度比往常更加的冷淡不在意,连嫌宫女吵的这点情绪,都只是一闪而逝,不留一点痕迹在心里。
那种对人命的漠视程度,比往常更深,连她看到也有些心惊。
当时她脑袋昏沉,只觉得古怪,却一时没有发现古怪在哪里,直到现在清醒了,脑思路也一下明了清晰起来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水珑一时找不到原因,觉得祥明宫也不是思考找原因的好地方,就起身下床。
门外早就候着的宫女听到了动静,敲门后端着梳洗器具进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水珑就穿好了衣物,也亲手帮长孙荣极穿戴好衣物,擦拭了脸面,让人准好轿子,将长孙荣极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幸好长孙荣极现在是昏睡着的,否则看到自己被这么抱着,心情会如何的复杂呢。
“主母,轿子就在外面。”
在院子里,风涧的身影忽然出现。
水珑听到他和往日‘白姑娘’或者‘白水珑’不同的称呼,目光一闪没有询问,点了点头装作没有看到风涧准备接过长孙荣极的动作,直径抱着长孙荣极走。
风涧在后面一脸纠结的看着。主子的形象啊形象!碎了!全碎了啊!
实际上,他也不是真心想要接长孙荣极,只是一时看到长孙荣极这个形象,不由自主就伸手了,不愿意长孙荣极的形象继续破灭下去。
因为,他知道长孙荣极哪怕发病昏睡过去,可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靠近触碰的。一旦被他不想的人靠近触碰了,他一样能‘醒’过来,只凭潜意识的杀了对方。
风涧也不敢随便去尝试,谁知道主子潜意识到底愿意不愿意被他碰呢。以往这种情况发生,他们都是在远处守着主子,由主子自己恢复的。
“荣儿这是出什么事了?”
黄太后才起来,就听到了宫女禀告这边的情况,然后快速的赶来,拦住了水珑的去路。
水珑斜睨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脚步也没有停。
“太后娘娘在问话!”两名宫女在黄太后的眼色下,同时走到了水珑的面前。
谁也没有看清水珑什么时候出的脚,就看见她裙摆翻飞,两名宫女就被踹飞了出去。
“好狗不挡道。”
水珑轻轻一笑,眼神却将连黄太后在内的人都惊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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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长孙荣极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的手越发的用力些,抱着水珑的手一紧又慢慢的放松,让她安稳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脚下一跃,就抱着不知道的睡着了,还是醉昏过去了水珑上去了青瓦上。几个起跃,没有任何的停顿,脚下的瓦片同时被他踢飞,射向四周暗处,一道道闷哼声响起,嗅觉敏锐的人,一定能够闻到那突然飘散四处的血腥味。
几道人影快速的从四面出现,没入那些飘散着血腥味的暗处,再次出现的时候,隐约可见他们都拖着一道或者两道身影离去。
黑夜中,祥明宫的灯火依旧,暖暖的令人一目了然。
长孙荣极抱着回来时并没有的隐藏,几个守夜的宫侍看见了,都无声的行礼,低头不敢看他的身影。之前那名去请长孙荣极和水珑的宫女下场,已经迅速的传遍了祥明宫,让他们这些做奴婢的一个个都更加的谨慎小心。
长孙荣极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目不斜视的抱着水珑走进了卧房里,将水珑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后,却站在床榻边上沉默看着水珑。
如果此刻这里有人存在,看到长孙荣极的话,一定会觉得眼前男人太高深莫测了。他的眼神深邃又凝聚着许多说不清楚的幽光,最后全部都沉淀眼底,令眼眸呈现出一种澄澈的明亮,偶尔一闪而过的血光更让人心惊胆战,一刹那觉得眼前的男人凶残冷酷之极。
“嗯?”半响后,长孙荣极眨了下眼,低低的笑了,“居然看痴了?”
第一次看一个人看痴,看走神,这对长孙荣极来说,实在是个新奇的体验。哪怕明知道自己看痴了,也一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非常坦然自在的说出来。
长孙荣极伸手,捏了捏床榻衣裳单薄的少女面颊,低头吻住对方的嘴唇,一个用力就将水珑的下嘴唇咬出一个明显的牙痕,力道把握的非常好,没有出血却很不浅,不用药的话应该能保持好几天。
“……”沉睡的水珑皱了皱眉,嘴唇挪动却没有醒过来。
长孙荣极看后,又怜惜的伸出舌头帮她舔着,好一会才舍不得的放开,低声一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呢喃,“以为不回答我就可以逃过去了吗?这次就先宽容的放过你吧。”
这句话说完,长孙荣极就拉着被子给她盖上,转身离去。
一个时辰后。
一间昏暗的地下暗殿里,一盏盏的油灯亮着温暖的光晕,却如何都遮挡不去这时候满殿的修罗场景,一具具的尸体躺在血泊里,残断的肢体到处都是,再好的香料都无法遮掩这满空气里的浓郁血腥味。
在这片修罗之地里,那身穿单薄衣裳的修长身影便显得格外的醒目特殊。他一袭洁白的衣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血珠子印记,犹如白雪里面的落梅,展露一抹清寒的浓艳风华。
最后一人被他手中剑刺穿了胸膛,斩断了命脉倒地后,那人才丢掉手里被血液染红的长剑,风淡云轻的踢开挡路的尸体,走向暗殿的一处出口,每一步都落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主子。”等候在门外的风涧,对着走出来一身清寒矜贵之气的男子唤了一声。
这造成了一地血腥的修罗,却是长孙荣极无疑。
长孙荣极没有言语,朝风涧伸出手。
风涧熟练的将早就准备好的水壶打开,朝着长孙荣极白皙如玉的双手倒水,等他洗得差不多了,又拿出洁净的帕子交给他。
另一旁的肖泉见他擦拭好了手后,也将准备好的一个玉盒子递过去。
这盒子里装着各色药丸子似的豆子,要是水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根本就是平时长孙荣极喂给她吃的糖。
长孙荣极面无表情的从中拿了颗火红色的颗粒,丢进嘴里含着后,略显紧绷的眉头松了不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朝前走去。
风涧和肖泉一齐回头朝后面的大殿看去,见到那一地修罗场景毫无吃惊之色,他们还清楚,不止是这暗殿里,通向这暗殿的蜿蜒地下通道也是尸体遍地,更别提一路上几个小暗殿了。
风涧回头敬畏的看着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长孙荣极背影,轻声说:“一场无果的刺杀,换暗地势力被屠尽,西陵太后明早知道了,估计得气疯了吧。”
肖泉冷声说:“要怪就怪她惹到了主子。自以为做得干净,却不知道一切都逃不过主子的眼睛。主子以前不管,因为不在意,懒得管。”
“这么说的话,主子是真的看上白水珑。”风涧目光闪烁,侧头认真的看着肖泉,“这次主子暂时清醒了,对白水珑还是和之前一样,还为她屠杀这一场……看来,我们也该真的将白水珑当女主人了吧?”
肖泉沉默了半响,轻轻点头,又摇头,“白水珑一天没有上隐雾山,主子一天没有宣布,就还不算。”
“可主子的态度……”风涧皱眉。长孙荣极的态度已经太明显不过了,天下间还有哪个女子能得到他这么的对待。往日他们不承认白水珑,是念在长孙荣极处在走火入魔的状态,虽然依旧是长孙荣极,却不完整。可今天长孙荣极病发,分明就是清醒的做出这一切,他们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肖泉想了想,说:“这段日子都是我们呆在主子的身边,我们可以将白水珑当真主母对待,不过不用传信给隐雾山的人。”
风涧点头。
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小,前方的长孙荣极听不见,也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兴趣去听。这时候的他想的都是尽快回到水珑的身边,太阳穴突突的疼,估计不用多久又得沉睡过去,要是明天小狐狸没有看到自己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