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随从默然,他们的王子有时候听不靠谱。
“走,我们走别路进去。”
阿尔曼转身就走。
武王府西面的围墙,阿尔曼矫捷的一跃而上,翻墙入内。
他还没落地,就见眼前黑影一闪,伴随着一声地哼,一个闷棍就打在了阿尔曼的头上。
咔嚓——
棍子断了!
阿尔曼完好无损,只是皱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回头朝偷袭他的人看去。
白千桦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断了半截的棍子,对上阿尔曼凶狠如狼的绿眼,面色一正,就朝他低头,“阿尔曼王子,实在抱歉,我为我的行为向您表达无尽的歉意,希望您能够原谅。”
“啊呀?是你这小子啊。”阿尔曼似笑非笑的盯着白千桦,“前两天看你还挺傲,不是想和老子打吗?怎么现在就软了?”
白千桦气闲神定的说:“我打不过你。”
他这不瘟不火的态度让阿尔曼感到一阵的无趣无奈,冷着脸说:“这话不是你自己心里想的吧。”
“没错。”白千桦一脸的骄傲,“我姐教我的。”
“嘿!”阿尔曼就知道是那只狡猾的狐狸。
白千桦仰着头,笑眯眯的说:“我姐说了,你走不了大门就会翻墙,让我在墙这儿等着。她还说了,我要是不服气,就拿棍儿偷袭你,用足了力敲都没关系,敲完了之后我就会懂了和你动手没好处。事后再跟你道歉,态度要诚恳,你胸襟宽广,不会和我这个做小弟的计较。”
阿尔曼又好气又好笑,他娘的!他自己都没这么了解自己呢,心思行为就被那只狐狸给猜透了!?
“胸襟宽广?这个不会也是白水珑叫你说的吧。”
“哎呦喂。”白千桦夸张的一叫,竖起了大拇指,“王子您真是太聪明了。”
阿尔曼狼眼一瞪,“果然是一家子出来的啊,这惹人手痒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出色。”
白千桦见他眼神凶杀之气喷发,心道一声不好,撩拨得太过了。
他心思一动,就想起来水珑最后的交代——如果事出意外,你就跑回来吧。
白千桦当即撒腿就跑。
“靠!”阿尔曼想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一手,说跑就跑了。
“小兔崽子,你上辈子是兔子身吧!”
跑远的白千桦听到他的吼叫声,默默的啧了一声,心想:小爷不和你一般见识,等姐夫来了,就看谁才是真正的兔子传世吧。
“王子……”
“干啥?”
“您后脑勺肿了。”
阿尔曼伸手往后脑勺一摸,‘嘶’一声吸了口气。
之前还不觉得,事后还真疼啊。
“肿得厉害么?”阿尔曼朝随从问道。
随从四人默默的对视一眼,一人说:“还好。”
阿尔曼神情一变,“会影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吗?”
四名随从:“……”
一盏茶的时间后,阿尔曼和四名随从才光临武王府大院内,一眼就看到了大院里坐着的水珑和长孙荣极,以及偷袭他的白千桦等人。
水珑朝他看去一眼,“我刚还在想千桦是不是一棍把你敲傻了,走个路要这么久。”然后她就看到阿尔曼脑门绑着的一根蓝色布带,将他一头深棕色的头发绑得有些凌乱,却更具男人味,讶异了一下,“真被打伤了?你用的难道是铁棍?”后面那句话是对白千桦说的。
如果白千桦真的用的是铁棍,那么这事做得就有些过了。
白千桦连忙摇头,“木棍,没见血,之前看着还挺好的啊。”
阿尔曼才不会说自己是为了形象才绑着布带,淡定的解释:“新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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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两国来使在西陵共度,必须到场吗。”
两天前她收到圣旨,圣旨的内容就是让他们两人回祁阳城过年。
水珑朝长孙荣极看去,“总觉得这次回去后会很不平静。”
因为这两年的平静来的实在太诡异了。
一切纠纷都消失不见,连黄太后都隐匿了。
两年的时间黄太后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听消息说是去了祖佛寺吃斋养身去了,连两次的寿诞也没有举办。
这其中原因也许是发现了明莲寺的变故,所以选择了暂时退让。为什么要说是暂时呢,因为根据水珑对黄太后性子的了解,总觉得她并非那种知难而退的人。无论是她对长孙荣极的异样偏执,以及她太后娘娘的身份,都让她无法说走就走。
如果她真的能够做到这么的洒脱,将一切都放下选择远离西陵,行走他地,这一生都可能没有再相见机会的话,那么水珑也可以洒然的忘掉她这个人,忘掉她们之间的恩怨。
然而黄太后真的做得到吗?
水珑摇了摇头,直觉不可能。
无论黄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又在酝酿着什么样的阴谋,对水珑来说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这两年的平静可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机会。
在这个看似特别又普通的南云城里,又有多少人能够想象得到它内里潜藏的实力和潜力呢。
从南云城到祁阳城,一路顺畅快捷。相比起每天都在变化的南云城,祁阳城则显得一层不变,里面的景色风气依旧繁华,透露着属于西陵皇城的富足——哪怕是表面上的富足。
也许是因为今年有俩个外国的来使,所以祁阳城早早就布置装饰了起来,本来就繁华的街道张灯结彩,更加显得热闹。
这次长孙荣极和水珑回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难得的,祁阳城里面已经很少提及水珑的各种流言,这其中原因一是她和长孙荣极这两年很少出现在祁阳城中,二是长孙荣极和水珑的威慑力丝毫不减,外加一个白千桦也渐渐的成长起来,听不得外人多传水珑的坏话,三则是因为这次有两个外国的人来,怎么说白水珑的名声在外,是西陵难得的奇女子和武学天才。在西陵自家城里说说对方的坏话也就罢了,决不能在外国人面前贬自国的人。
如果去茶楼酒馆坐一坐的话,听到的一定是有关于水珑的各种赞赏。以往她的所作所为都被称赞为处事果决,为人了当。连南云城也成为了她的光荣事迹之一,被称赞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性城主,拥有独立的大城不说,还让原来的荒城复活。
这一切的一切在水珑和长孙荣极回到了武王府后,被白千桦滔滔不绝的讲述出来,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让人不由不觉得那些夸赞的话语都是属于他一般。
如今的白千桦已经是十四五的少年郎,几年的军人训练让他的身材比同龄人健硕许多,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十六七的年轻男子。
只是无论他样貌和身材变化多少,在水珑的面前似乎从未变化过,一如既往的像个普通的小弟,言语时配着手舞足蹈,显得几分的天真浪漫。
“姐,你是不知道。”白千桦先讽刺了一番西陵百姓们的虚伪,然后又撇着嘴角说:“这次不止楼阳国和东云国的人来了,连姜蜀几个外邦的人也来了。姜蜀那群人一来就到处宣扬着要和姐再大战一场,要讨回当年的面子。啧,连小爷都打不过,还想和姐打。”
“嗯?”水珑抬起头,一改之前懒洋洋的态度,“姜蜀的人?谁?”
长孙荣极见她双眼闪烁,握着她的手一紧,想将她的注意力抓回来。
白千桦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会当做什么没有看见,见水珑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兴趣就更浓郁了,连声笑着说:“他们那些外邦人的名字都太长太难记了,小爷才懒得去记。只知道他们带头的人叫什么阿尔曼,听说当年就是他和姐打吧?”
水珑眸光一闪,“他打不过你?”不对啊,以阿尔曼的实力,一旦认真起来,白千桦撑不过他十招,并且绝对骨断身残。
“呃。”白千桦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脸色很不满,“那家伙骄傲自负得跟只孔雀似的,根本不敢和小爷打。”
“你该庆幸他没有和你打。”水珑毫不留情的说出实情。
白千桦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能泄气的一叹。
他可以在别人的面前耍横,却不敢在水珑面前如此。他知道,水珑既然这样说了,那么事实就一定是这样。
忽然,白千桦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眼珠子转动着,不动声色的瞄着长孙荣极,却面对水珑说道:“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什么阿尔曼一来祁阳城不仅到处宣扬要找姐比武,还说什么倾慕姐,虽然姐已经嫁给了姐夫,却不能阻挡他对姐的一片心意,还说什么如果姐和姐夫合不来的话,他的怀抱随时都会为姐敞开。”
哼哼哼,姐夫可是连他这个做小弟的醋都会吃,他就不信姐夫听了这个话,还不去找那个花孔雀的麻烦。
白千桦的小算盘打得好,却逃不过水珑的眼角。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千桦,直把白千桦看得脸红耳赤,笑容讪讪。
“是吗。”长孙荣极的一声低语淡淡响起。
白千桦当即来了精神,“必须是。”
“嗯。”长孙荣极颔首。
他态度淡然,让白千桦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问了,那么就说明在意了是吧,应该是的吧。
水珑朝长孙荣极看去,“你明知道他是故意……”
“什么故意。”长孙荣极打断水珑的话。
什么故意?你都吧我的话打断了,还敢说你不知道什么故意?水珑无语,却从中明白长孙荣极的意思。他就是要借题发挥,就是要去找阿尔曼的麻烦了。
“好吧。”水珑耸了耸肩,在心中把阿尔曼给卖了,“男人的友谊就是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