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时过变化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赶车的人依旧是风涧。

车厢里,长孙荣极见水珑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不用担心。”

“嗯。”水珑自然的松开眉宇。

她向来知道万事担心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法子解决。

这次从南云城来到祁阳城,水珑就感觉到了祁阳城一直处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大事没有小麻烦却是一堆。

两国来使过年,朱绛紫的意外,刘泗的身份,意味深长的话,以及今天长孙泺寅的突如其来的质问。

一切的一切都给水珑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要将西陵搅成一滩浑水。

夙央……

水珑不由的又想起了自己名义上的师傅。

这几年他的消声灭迹,反而让水珑越发的在意起来。

她可不认为,夙央是个轻易言败的人。

犹记得,当初他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这是你的命运,你逃不掉。

当时她是怎么回应的呢?好像只是单纯的一笑。

命运?别说她不信命!就算真的有命运,那也是原身白水珑的命运,她是水珑,她的命运由不得他人去定。

‘咕噜咕噜’车轮子滚动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富有节奏性的响声。

……※…分章线…※……

宽敞的道路,两旁树荫遮阳,星星点点的破碎光斑普照在道路上,让人莫名的心情明朗。

这条宽敞得足以三辆马车并行的道路上,却只是一条普通的山林小路罢了。这时候,却见一辆辆宝马香车行驶在其中,让这条山林小路更多了份热闹和生气。

这些马车和骑马的人像是通往同一个地方,一路上都相伴在一起。他们似乎对各自的去向都有所了解,言谈中时常能够听到‘南云城’这个名字。

事实上这条道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到一座高耸的城墙,在城墙的城门之上的高墙,就深刻着‘南云城’这三个字。

城墙的城门站着四排足有十六人的守门人,他们衣着整齐,站姿笔挺,认真的检查每一位进城的人,态度不卑不亢,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自然的自信。

一辆主调深蓝色的马车被守门人拦在城门外,一人温和说:“南云城内不得骑马坐马车,请车上的人下来吧。”

一道女子脆亮的声音响起,“白水珑可以在城内骑马坐车,为什么我们不行,这南云城能有今天也有我家公子……”

“娅娅。”男子清润的声音响起,让那女子的声音停下。

守门人脸色在听到女子说出的话后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冷声说:“这是南云城的规矩。”

一只手撩开了车帘子,从里面走出一对男女。

守门人一见到两人,脸色又是一变,恢复了几分温和,朝男子恭敬的笑道:“原来是董公子,刚刚语气严重还望董公子勿怪。”

董弼在南云城常有行走,所以南云城里不少人都认识他。

站在董弼身边的女子正是娅娅。

董弼摇头微笑说:“无碍。”

守门人见他态度温良,笑容也更自然了,“这个,董公子也知道南云城的规矩,这马车真不能坐着进去。”

董弼点头,毫无动怒的意思,温和的对他说:“还请小哥帮忙安置了。”

“董公子客气了。”守门人连忙说道。

赶车的人跳下来,将马车交到专门负责安置马车的人手里。

“进去吧。”董弼拍了一下娅娅的头,让她安分一点,然后走进南云城内。

一入南云城的城门,一眼看进南云城的风景,就会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娅娅闻着空气中漂浮着的清香,早就将刚刚的不愉快忘却了,兴奋的对董弼说:“公子,公子,我们去花街那边吧,那边最是好看好玩了!”

如果没有来到南云城的人,一定以为所谓的花街是风尘之地,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花街街如其名,是名副其实的花街。

董弼挨不过娅娅的撒娇纠缠,便陪着来到了这处。

只见一排的街道,四处树立的阁楼房屋,墙壁阳台乃至是道路都长满了花草藤蔓,空气中漂浮着迷人的花香,让人有一瞬间入梦之感。

饶是已经见过一次,再次见到这独具一格的风景布置,董弼依旧忍不住惊叹,惊叹于设计这一切的那个女人。

这却并非南云城最难得之处,像花街这样别具匠心的各色街道地域还有其他。

只是像娅娅这样的女子,自然对花街情有独钟,来过一次就流连忘返,急忙又催着他再来。

章节名:156时过变化

在一群带刀侍卫的拥护下,长孙泺寅一脸怒气的闯入武王府中。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没错,就是一脸怒气的闯入——没有经过通传就大步走进来,气势汹汹,昭显着来者不善。

长孙泺寅见到水珑和长孙荣极的时候,两人刚刚用完午膳,也朝外走,正是打算离开武王府,前往南云城。

两方碰面,长孙泺寅一言不发,他身边的侍卫们却都井然有序的将周围包围起来,也就是将长孙荣极和水珑两人包围在内,不让他们有离去的空隙。

长孙荣极眼波微微一晃,闪过一抹厌烦。

水珑则开口问:“不知道皇上这是何意?”

长孙泺寅冷冷呵斥,“你们这是打算去哪?”

水珑挑了挑眉,他们要去哪里还需要向长孙泺寅禀报吗。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长孙荣极明显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神态,都让长孙泺寅怒火中烧,大步踏前一步,咬牙切齿的说:“荣极,白水珑,朕自认对你们两人不薄,为何你们要做出这等的混账事!”

水珑淡淡说:“皇上话不能乱说。”

这几天她和长孙荣极多数都呆在武王府里,忙于各类事务中,可什么混事都没干过。

长孙泺寅眼神充满着焦躁和愤恨,他瞪了水珑一眼,注意到她妖冶的容颜,不由的晃了一下神,快速的将目光又转到了长孙荣极的身上,严厉的说道:“荣极,你实话告诉皇兄,你将母后怎么了!?”

长孙荣极冷淡说:“没怎么。”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惹怒了长孙泺寅,他怒吼出来,“没怎么?没怎么母后为什么不在祖佛寺里,这几年我都没有见过母后,原以为母后真的在吃斋念佛,可是……不在!朕已经查清了,母后失踪之前就和你们有接触,且和你们闹了矛盾!”

停顿了一瞬,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深深的望着长孙荣极,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了,“荣极,母后那般的疼爱你,你怎么忍心伤害母后!难不成,你真的被妖女迷了魂,有了异心?”

水珑悠悠的插了一句嘴,“皇上,你话里的妖女说的是我?”

长孙泺寅眼里全是厉色,“没错!”

“噗嗤。”水珑不怒反笑,“我记得前几天,皇上还当着全国文武权贵的面前,夸赞我为西陵骄傲。”

“怪只怪朕看错了人!”长孙泺寅脸皮够厚,被这样暗讽也毫不改色,冷声说:“养了一头白眼狼!”

水珑嘴角笑意深了一分。养了一头白眼狼?亏他好意思说,他以为她白水珑是他养的忠犬不成。

啪——

突如其来的一声拍肉声响起。

全场都因为这声音寂静,连空气的风似乎也忽然停下了。

长孙泺寅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对长孙荣极低喃,“你……你打了朕?”

他左边脸颊有着明晃晃的红痕。

长孙荣极牵起水珑的手朝前走,冷淡说:“别再说阿珑的坏话,我不喜欢听。”

如此清淡的一句话,随意听着的时候,让人觉得不过是一句普通的玩笑,不过配合着长孙泺寅左脸红肿的痕迹,就让人不得不惊心。

“长孙荣极,你别忘记了,朕才是君而你是臣,你的所作所为,朕可以立刻下旨让人抓你入牢!”长孙泺寅双眼密布了血丝。

峥嵘剑从长孙荣极的袖中飞出,擦过长孙泺寅的面颊插在地上,长孙泺寅红肿的脸划破,鲜血流了满脸。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满着惊惧和愤怒,以及掩饰得极深的恨意。

“啧。”不耐烦的鼻音,长孙荣极透着股主人无趣的怠倦口吻冷淡说:“我也可以让你立刻将你斩杀在这里,换人做这西陵的皇。”

周围的士兵见到这一幕,都一脸的诡异,面面相窥看着长孙泺寅的眼神透出一丝异色。

“果然,果然你们早就像谋权串位了!”长孙泺寅像是认定了些什么,脸色扭曲复杂,像是惧怕又像是杀意。

见长孙荣极和水珑没有停下的意思,长孙泺寅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一声声的挑出他们的罪名,“白水珑你独立南云城便是想自立门户,偷偷养兵吧!还有虎符,白啸那老匹夫带领的北三军的虎符也传到你的手里,你却隐瞒不说,为的就是某天率兵逼宫吧!”

水珑脚步一顿,疑惑的回头朝长孙泺寅看去,“北三军虎符?”

她做的表情恰到好处,让长孙泺寅都忍不住怀疑,难不成这消息是假的。

这时候水珑更好奇,长孙泺寅这消息到底从何得知。从白啸将虎符交到她的手里,她就没有动用过,连长孙荣极都不知道她手头上有这个东西。

“白啸亲口承认,北三军虎符传到了你的手里,你还想否认?”长孙泺寅打算诈水珑。

只是这种手段用来对于水珑显然行不通,她脸上的疑惑渐散,一如往常淡雅的神情,“我没有。”

不管长孙泺寅是不是真的得到了白啸的承认,她就是矢口否认,长孙泺寅又能拿她如何呢。

“那么母后呢!”长孙泺寅转言其他,“如果今日你们不将母后的下落说出来的话,便休想走出武王府的大门!”

随着他威胁强势的话语落下,包围这处的士兵们个个抽出了腰间挂着的大刀,杀气腾腾。

“乒乓”一声,峥嵘剑又被长孙荣极吸入手中,谁也没有看见他出手的速度,眨眼之间连惨叫声都没有,便有三名侍卫丧命。

长孙荣极站在三具尸体的旁边,甩掉峥嵘剑上的鲜血,扫过长孙泺寅一眼。

他一句话没有说,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任谁都能够从他的态度领悟出他要表达的话语——就凭这群乌合之众,也想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