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作何？”连灵玉当时就戒备了，因为云焱昨晚也是有前科的，至少不是在她觉得舒服的时候做事。

云焱凝着她，双眸纯净一如晨露。那眼神中还有认真以及专注，看得连灵玉心底有一丝丝寂静。她别开脸，不愿意去看这双眼。

“灵玉——”

“嗯。”

“我会等你愿意和我成亲。”云焱说得很认真，非常认真。

连灵玉叹了一口气：“我不愿意，我不会给你承诺。”

云焱抱紧她的身体，干净的嗓音告诉她：“我不要你的承诺，但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愿望。但你既然不愿意，我不会逼你。不过这样的你，都是我的。我很不喜欢东平武侯，也不喜欢步惊风，还有那个罗源，还有那个张云飞。”他还没见过步惊天，否则也会不喜欢。

“嗤——”连灵玉笑了笑：“你不喜欢的人还不少。”她旋即想到他还是兽体的时候，就对这些人抱有很不友善的态度。而且这些人若是靠得她太近，特别是步惊风一旦要吃她豆腐，他就会毫不留情的伸出利爪。

“是，除了我可以这样抱着你，他们都不可以。”云焱同样有很强的占有欲，而且也很霸道。这一点大约是男人的通性，只是同样意思的话换成云焱来说，连灵玉并未觉得太大的反感。

“我要再试试炼药，你帮我护法。”连灵玉却道。

云焱自然不会拒绝，而连灵玉也很快凝神开始练习。她仔细的想过一些关键，所以这一次也更为认真的练习起来。她仔细的观察了那名在映像中炼药老者的火候控制，稍稍有些心得。此刻再来过，又是找已经了解过药性的药材。她试着开始炼制最普通的伤药，一级的活血丹。

蓝色的火焰燃出，一株株药材被投入。在连灵玉的期许，以及云焱的护法之下。半个时辰后，这些药材化成一枚枚青绿色的丹药。当蓝色火焰收拢，当她的手心握着还有温度的五枚丹药，她面色上的喜悦自然而出。

“恭喜，成功了。”对于连灵玉会成功，云焱从未怀疑，所以此刻看见也是惊讶她这一次竟然一次就成了而已。

连灵玉摊开手心，云焱看着这五枚丹药，面色多了一份惊讶：“按照一般来说，再好的药师，炼制活血丹最高一炉也就是三枚。你这个有五枚，看来你的传承真的很不凡。”

“是。”连灵玉面色多了一份得意，她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一名药师。因为修为可以靠着努力修炼上来，但是药师却不同。不仅要有天赋，并且要有悟性。她虽一直被誉为天才，但对于药师这个职业，一直都只能望而观之。她本以为作为一名水系武者，她终生都和药师无缘，但现在她却真的炼成了五枚丹药。即便只是最普通，最低等的活血丹，也足够她自傲和得意。

不过云焱却伸手将五枚丹药都拿过去，然后全部都被他放进嘴里。然后连灵玉看见他慢慢的咀嚼起来，而她还处在微愣之中，有些不明：“你受伤了？”可他就算真的受伤，这种低级的活血丹对于他来说也没用吧？

云焱摇头，然后咽下嘴里的丹药：“这是你炼制的第一出丹药，当然是给我吃的。”

“你——”连灵玉抚了抚眉，对于云焱的话语表示无话可说。

“我想我的猜测基本可以证实了。”云焱却道。

“什么？”

“你身上斑驳的元晶，我想应该是因为你已经不是纯粹的水系武者。”云焱开口，嘴中散出淡淡的药香。

“说清楚。”连灵玉眉头微皱，等着云焱解释清楚。

“这些日子我也查过一些书籍，但大西城中可供查看的书籍比较少。而且我此前修炼之路也与人修炼之路不太一样，但大体上无论是人或者是妖兽，都是以天地灵气为根基，以不同的手段将天地灵气变成属于自己的元力。但因为体质的不同，分有金木水火土五系武者。一般来说武者体内的元力都会呈现不同类颜色，基本未听说有你这种情况。

但因为药师职业的吃香，有不少研究武者体质的学究开始进行体质类别研究。曾经有人也想过，能不能令武者的元力混合，能不能制造出适合药师体质的武者。而且就算不可以，一名擅长攻击的火系武者，若是再具备木系武者的控制力，或者水系武者的恢复力，他不是会更强大么？但至今也没有听说有可以改变成功，或者融合成功者。

你可能没听说过，因为大商朝的武者都还不需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只有武者跳跃灵境，进入脱胎境之后，才会明白武者体质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么不同。因为脱胎境武者的元气可以拟物，但是这种拟物只能拟自己的本源。

举个例子，当一名武者走过灵境三级，晋阶入脱胎境之后，体内的元力凝聚于丹田之内成物。这种物，根据各自的本源不同，可能是一株狗尾巴草，也可能是一簇火焰，或者一柄剑等等。到了这种境界的武者，寻常的刀剑还不如他们本身的元气拟物强大。作战之际，他们可以催发本源成为攻击手段。元气可以凝聚成实体的剑、斧等，因是源自武者，他们施展起来完全心器一致。

那么体质融合之后，一名武者如果可以拥有两种本源。也就是在拟物的时候，用属于木系的藤条捆住对手，用火系的刀剑斩杀，对手根本就很难抵抗。所以混合系的武者体质说法，就此被提出来。我想你应该就是这种混合体质，而且可能是因为你修炼的噬魂残诀。再者你的元脉被切断过，我帮你修复的时候，运用的是狐族的凝元密法，这种密法本身也具备兼容性。也许这些就是导致你体质变异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打通了天地人三脉，令你本身的体质也有了变化。”云焱说得比较慢，特别是在脱胎境的解释上，会更慢一些。

连灵玉从未接触过脱胎境概念，从前武宗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遥不可及。但随着她本身的修为增长，如今更是具备在所有手段施展之后，能与武宗一战的实力，她也就明白很多以前在她眼中神秘的武者级别，将会是她将来要跨上去的级别。所以在听到脱胎境的时候，她也听得很认真。

“脱胎境，可以元气拟物。是真实之物，还是只是拟物而已。一般武器加持了妖丹之后，在元气的催发下也能拟物。”连灵玉询问。

“不同。”云焱摇头，然后仔细解释道：“脱胎境武者，拟的是真物。而且元力越强大，他们拟出的物就会越具备战斗力。比如你现在，如果被一名刚进阶的脱胎境武者，最不具备战斗力的木系狗尾巴草武者，用草茎就能将你捆住。你绝对动弹，挣脱不得。”

“如果他拟出的物是剑，比炼器宗师炼制出来的剑还要厉害么？”连灵玉虚心请教。

“不可以这么比，寻常的武器自然是不会被脱胎境武者看入眼。但对于一名脱胎境的强者来说，一柄适合他们本身体质的宗师武器也很重要，这能够令他们在施展拟物时变得更强大。他们可以将拟剑加持入宗师剑内，达到与剑合一而战的目的。”云焱解释道。

“我大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这种是混合体质？”连灵玉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体质还会变。

“因为你并没有受伤，而且你身上的元气看起来虽颜色斑驳，但并不虚浮不稳。所以我暂时是这么推断的，而且一般来说不是同一系的妖兽妖丹武者是不能炼化的，这一点你很清楚。”云焱说道。

“不错，否则雷霆兽的妖丹就不会没人要了。但是你也全部都吃的，你之前不管什么类别的妖丹，你都吃的。”连灵玉盯着云焱道。

“不同，对于我来说。所有的妖兽妖丹，都是一样的。”云焱回答道，并且强调：“我是火系武者。”

“你的修为是多少？”连灵玉第一次问。

云焱听言却不回答，颇为欠扁道：“这就不告诉你了，免得你自愧不如。”

“脱胎境？”连灵玉大胆的猜测，云焱浅笑不答。

“你真的是脱胎境？那东平武侯呢？”连灵玉追问道。

“有些实力，不是看修为来确定的。特别像你这种拥有妖兽本源精血者，而妖兽与同等级别的武者也是不同。我本身就是已经化人的妖兽所生，在我出声的时候，我的实力就应该是在灵境级别。”云焱回答。

连灵玉听言就皱眉，十分不满道：“这不公平，我需要如此努力，也才进入灵境级别。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灵境级别的强者！”

“所以我和东平武侯若一战，肯定是我暴打他。”云焱意味不明，略带森冷道。

连灵玉听言怔了怔，看见云焱的眸光之中有愤怒的战意，显然这人一定回去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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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云焱披星戴月归来。睍莼璩晓他才走近帐内，一道身影便扑进他怀里。他伸手拥住她，她抱着他精瘦的腰，双手揉进他的红发里，似乎委屈道：“我被欺负了。”

“谁欺负你了？”云焱抱紧这瘦削的娇躯，眉头却是舒展不开。因为她穿着军甲，他抱得很不舒服。

“东平武侯。”连灵玉回答。

“他来过？”云焱的嗓音沉了沉，口气中多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他是不想带着她在山林里奔波，所以才没有带着她一起去，没想到这一日的功夫，就有人来欺负他的灵玉了！

“怎么欺负你，你吃亏没有？该死的，竟然背着我出去就来找茬。”云焱伸手托出连灵玉的娇容，纯净如晨露一般的眼眸很是愤怒、紧张、担忧，又要伸手查看她是否有事，竟然一时间手忙脚乱了一般。

“我把他气走了，回京都之后可能会有麻烦。”连灵玉觉得当时冲动了，应该要忍耐忍耐的。

“他动不了你，我不会让他动你。”云焱那双纯净的眼眸凝起，犹如两弯新月透着幽光。

“他身上有上古龙之本源精血，在上古空间完全可对战上古存活至今的雷霆兽王。”连灵玉提醒道，虽然这些事她已经说过一次了。

“就是上古真龙，敢抢你，也只能是爬虫。”云焱横抱起连灵玉，言辞间隐隐有至尊天下的清傲流露。

“噗——”连灵玉笑出声来，她从云焱的身上看到了无畏和自信。所以她知道，若是真的打起来，云焱即便不能完全压制东平武侯，但也有一敌的本事。她想着如此下来，东平武侯真的要动手，也会思量清楚吧。

“他怎么欺负你？”云焱更在意这一点。

连灵玉伸展了腰身，舒缓胫骨，微有嘲讽道：“亲了我，要我做他的女人。”她心说成为某一个男人的女人，这么愚蠢的事情，前一世做过了，这一世就不要做了。

她话才落，云焱就放下了她。她还是抱着他的腰，他夹杂着烈风一般的嗓音道：“灵玉，你松手。”

“不许去。”连灵玉看到了炸毛的云焱，即便他是人身，他那原本柔软散在他肩膀上的红发，还是无风而猎猎飞扬。那双纯净的眼眸，没了半点氤氲，只有升腾的火焰。

云焱还是站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

“你命令我？”连灵玉抬眸盯着云焱，后者和她对视了一阵，伸手抱住她的腰身：“放开我，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得听我的。”连灵玉强调。

云焱摇头：“什么都听你的，这事不能听你的。欺负你，本来就该死。还这样欺负你，更该死！”他这话说得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还不是时候。”连灵玉抱着他道，她承认她是纯心刺激云焱。她是卑鄙的想验证他的反应，当然也有一部分她不知道的委屈倾诉。她习惯性将自己归类为阴暗的一面……

“亲了你哪里？”云焱又问。

连灵玉开口道：“此前我也不是没被人亲过，不过是一时躲闪不及。”

“亲嘴？”云焱较真。连灵玉躲闪，心说这状似乎不应该告的，好像不好收场。

“那就是了，还有哪里？”云焱追问。

“我又不是你的，爱给谁亲就给谁——唔——”连灵玉本是气话，当然也有凉薄本意。但云焱听了就怒了，他原本心里就烧了一把火。但是她不让他去，当然他还是会去的，只是换个时间再去。这会子她还说这样的话，他心里就更冒火了。

云焱不似以往那般温纯，他横抱着她直接就往床榻上去。利落的解开她的军甲，扯开她的衣物，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直接令连灵玉招架不住。从他的速度和行为，她已经看出他和东平武侯的高下。这人的速度，包括对她的了解都在东平武侯之上！他知道她会怎么反抗，他知道她会有什么动作，所以全部都被他劫住。

他的嘴咬着她的颈，一丝丝的咬进去，她刺痛的抽气：“放开！”

他非但没有放开，还直接的进去，引得她抽气不停。她怒意泛起，张嘴咬住他的肩膀，咬得血肉泛开。他却不知道痛一般，持续的带有怒气冲撞。她心中就有了委屈，一滴泪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云焱停了下来，伸手抱住他的娇躯：“弄疼你了？”

“混蛋！我要修炼！我要成为武圣！”连灵玉带着颤音道，凭什么他们都比她强，这不公平！

云焱低头吻着她的眉眼，吮去她眼中的水汽：“成了武宗，那你也是我的。”

“我答应你跟着我，没答应你可以这样对我。”连灵玉有怒气。

云焱苦着脸：“为什么啊？”然后他又道：“我这次出去，遇到一个村姑。”

连灵玉皱眉，认为云焱是在转移话题。

“我当时就追着村姑问了一个问题。”云焱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然后无限得意道：“事先我看见她将一束头发交给一名庄稼汉，我就问她什么意思。”

连灵玉听到头发，就已经躲闪了起来。再听到后面的话语，就知道他是知道了。

“灵玉，你喜欢我。灵玉，我们也成亲。”云焱此前一直单纯的只想跟着她，他的听力比任何人都灵敏。那些没有大肆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他其实听到了不少。原本他并不能理解，但他可以去了解。他成人的时日不久，此前狐后教导他的多半是修炼以及狐族的一些事情。而且那时候的他还小，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特殊，又有极其特殊的兽体。狐后当时更没有跟他说过男女之情，而他与所有狐族中人都隔离，更是很多都不懂。

但有些东西是无师自通的，他在跟着连灵玉的时日里，渐渐明白很多事。但对于成亲，对于夫妻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是不懂。对于大部分人，他都是不想理会的。若非为了跟着连灵玉，他也不会留在这座军帐里。

直到这一次出去，在山林间见到那一对村庄中的男女，听到他们说的话。他才似乎明白过来，又看到村姑给出头发来，他当然就上去问了。他生得美又问得天真，人家小村姑直接天真的把他当了姑娘，虽扭捏但也相告知了。当他知道结发是什么意思，当问清楚这些枝枝节节，更是将那小村姑问得羞恼走开。他还傻傻的站在原地，良久之后他就决定了，他也要娶连灵玉，他也要她当他的结发妻子！

“不！”连灵玉决绝的拒绝了。这令云焱呆了呆，本想问为何，但他又想到了此前她说的话。

云焱沉默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你会愿意的。”

“我不会。”连灵玉冰冷的回答。

云焱抬头缠住她的嘴，伸手紧紧的拥着她：“你会的。”他说完不给她回答的时候，紧紧的纠缠住她……

连灵玉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失落与执拗，眸光有些许无奈，但她并不会改口。

……

云天涧内，兽吼异狂，一头明明被暴打得凄惨的蛇尾虎。偏偏死守不退，一条蛇尾犹如真蛇一般喷出毒液。这已经是它的保命绝招，非到绝境绝不用出。因为它不是真的毒蛇，这毒液需消耗它本源才能喷发。

而蛇尾虎面对的，并非是多高阶的武者。其中最强者，也不过是一名九品大武师。而它本身就是擅长攻击的妖兽，又是已经到五级巅峰，距离突破到六级妖兽也仅一步之遥。但这一群几天前还只能任由它欺负的军人，此时此刻却将它打得连保命绝技都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