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中的人,颇有些年纪大,曾经见识过卫东阳上一次度劫的人。他们的口中都流露出了惊讶之声,“这一次的威力,似乎比上一次的更加厉害。难道第二次度劫,比第一次要艰难这许多么?”
有人回应到,“我看未必,他摧动大衍神阵,引动了天地自然之力,那么雷劫的威力自然加强,这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
那人不忿的反驳道:“照你这么说,这阵法也是毫无用处了?”
有人打着圆场说道:“嘿,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这些东西,还是人家九大派的弟子了解的更加清楚。”
但那些来自于名门的弟子,这时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们自顾自的凑成了一个小圈子,聚在那里,可是互相又不交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人也不敢过去插话。
这时笼罩在栖云山上的那一层层看不到尽头的云雾,已经全被映射成了金色,里面像是有无数道金蛇狂舞,仅仅这一道雷劫,就已经使整个栖云山为之震动了,煌煌天威,果然不同凡响
随着第一道雷劫降下,一直沉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与大地山川融为一体的卫东阳,也突然动了。他数十年来从未离过身,一直捏在手里的那根手杖,忽然间扬了起来,对着上空劈下来的那一道雷迎了上去。
他高举着那根短杖,雷光飞快的没入了杖身,然后金黄色的电弧便顺着杖身一路向下,又一直没入到他的体内,在他两侧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卫东阳的全身都泛起了一层淡金色的光,然后一路向下,被接着传导到大地之下,整个地面都开始隐隐的震动起来。
卫东阳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位一向如古井不波般的老祖师,这时也掩饰不住他激动的心情,“不错,这个法子果然有效,我可以借天地之力,抵御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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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阳静静的站在栖云山的峰顶上,说道:“各处可有异动?”他的声音十分的平缓,沉静的如古井不波,听不出一丝的悸动。这位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修士,在面临着人生最关键时刻的时候,仍然心如止水,除了他身上的长袍,被山风吹得哗啦啦作响之外,他整个的身体似乎都已经融入到了山川大地当中。
卫华严也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这是卫东阳参悟的大衍十术在起作用,所谓夺天地之造化,借天地之英华,卫东阳是要借助整个山川河系的力量,来帮助自己度过天劫。他与边上那位名叫卫华庭的修士,也就是他的族兄,站在两侧,几乎不敢作声,只听到卫东阳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然后四处就都传来了回应,“无碍,无碍,此地无事”
卫东阳沉声说道:“如此甚好,那便请启旗门”按先前的计划,七座旗门出现之后,卫华严与卫华庭也将各执一门,而最后的生门,则由卫东阳亲自执掌,以应“七现三隐”的变化。栖云山所有的生机,最后将由他一个人吸取,用来抵御雷劫,不管是否能够成功,在未来的数百年内,栖云山都将成为一片死域
七道白色的光柱依旧无何止的向上生长着,像是永无止歇一样,直到没入了天穹,看不见尽头,似乎才停下来。然后在地面上,隐约的出现了七面旗子,迎风飘扬。而卫家两兄弟则分别向后退去,离卫东阳到了四十九尺,然后两个人分别盘膝坐地,口中掐起法诀,在他们的额头之上,显现出了一个殷红色、旗子形状的印记,随后,笼罩在整个栖云山之上的云雾便飞快的变幻起来。
看上去像是杂乱无章的,一层层的云雾似乎是被分成了无数份,每一份都在方寸之地中,无规矩的四处运动着,纵横交错,激发出一层层的波浪。
卫东阳依然平静的站在那里,他的整个身躯,似乎已经与栖云山融为一体,在云雾的笼罩之下,就像是一棵树,一片叶,一瓣花,融入于天地之间。伴随着卫家那些修士的吟唱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转瞬,也似乎是天。
但他手中的那根短杖,这时却在轻轻的颤动着,似乎是暗含着一种韵律,又似乎是在与天地间的变化相合。仿佛是两者之间,正在苦苦追寻着一种默契,但始终也对不到点子上。
而在外界的人看来,被云雾笼罩着的栖云山,却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在四面围观的人中,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多半是静静的观看着,而有些人却开始耐不住性子询问起来。秦封就有些奇怪的说道:“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为何现在还没有动静?”
站在他身边的苏曼箭,显然是见识多些,说道:“这还早呢,通常一位结丹圆满的修士要度天劫,光事前的准备工夫就有花上好几个月的,他既然以大衍神阵为基,必然要等阵法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才能够引天地之力为助,只是我听师父说过,大衍十术最能激发人体内的潜能,这一次,卫家的老祖师,是本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思啊。”她忽然停顿了一下,说道,“天劫到来之时,必有天雷降临,到时候我们都要向后躲一躲,免得伤及自身。”
秦封有些奇怪的说道:“不是说天劫只针对结婴的修士本人,至于旁人,就算是凡人,身处于雷劫之下,也不会受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