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当项威凌冽的目光落到纪墨身上时,纪墨顿时感觉到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凭空出现在头顶,无形的压力直压得他浑身骨架都在“咯吱咯吱”响,仿佛随时可能散架。
大将军的虎威岂是儿戏?别说项威常年居高位掌兵权,就凭他第三重天传奇境的修为,即便随意泄露出点灵压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放肆!”
陈瑾顿时勃然大怒,一闪身挡在了纪墨身前,瞬间隔绝了项威的灵压。
纪墨浑身一轻,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爬上了岸,虽然身子都虚脱了却是劫后余生的放松。
而这会儿陈瑾已经跟项威打了起来,陈瑾恼怒项威竟然敢让皇上滚开他也没想想,就纪墨现在这样子人家项威是不是能认出来。
反正他自己认得出来,他就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认得出来。
跟项威自然是不好用剑,但陈瑾手里还有拂尘。
陈瑾尖声厉喝,陡然腾空跃起,手中拂尘微微一抖,“唰”的一下,拂尘上万根拂丝就像是一轮旭日散发出万道光芒,根根拂丝都骤然竖起,仿佛无数根钢针般刺向了项威。
虽然那拂尘平时柔软,只能掸掸灰,但此时若中一拂尘必然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项威既震怒又好笑,他跟陈瑾并没有交过手,他乃是大楚中流砥柱,百战不殆,哪里会把区区一个老太监放在眼里?
在项威看来,陈瑾露的这一手无非就是把真元附着到了拂尘上而已,顶天也就是通灵境修为。
项威不屑的冷哼一声,大袖一拂,只见他那锦缎袍袖仿佛钢铁铸成,挟带经天纬地之势横在了拂丝之前。
只听“哧哧哧哧”一连串轻响,项威顿时色变,连忙身形一震,顿时自项威身上猛地爆发出万道白光,白光之中他整个人竟然化作一头十丈高的白虎!
一双绽放着金光的吊睛虎目,便同日月般璀璨光明。浑身洁白胜雪的长毛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血盆大口仿佛能够吞噬星空的黑洞,高耸的脊梁就仿佛顶天立地的山脊。
这头白虎宛如传说中的神兽一般,只是出现在那里,的威风顿时便让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的躬下身子,无人敢仰视的虎威。
诛九族……纪墨咬牙切齿的绷着劲儿不让自己也躬下身子去,他可是皇上,怎能低头?
但是那强大的虎威宛如实质,他真的感觉像是两肩扛着两座大山,头顶上还顶着一座大山,三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甚至感觉如果继续支撑下去会连脊柱都被压断的。
便在此时,陈瑾忽然倒退回来挡在了纪墨身前,一只干枯瘦弱的手握住了纪墨的手。
随之那强大的虎威便陡然消失了,纪墨还以为是项威收回了虎威,可是一看面前项燕都还弓着背苦苦支撑呢,他这才明白原来是陈瑾的功劳。
忽然,纪墨感觉到一股阴寒但却十分柔和充满善意的真元自两手相交之处进入自己身体,这显然是来自于陈瑾的真元,目的地却并非是纪墨的体内,而是只从纪墨的手指穿过流入了神表之中。
原来陈瑾握住的正是纪墨戴了神表的左手。
“胡闹!真是胡闹!”大将军府中,项威正在怒气冲冲的骂着项兰馨:“就算再不情愿,就算他再怎么昏庸无能,可他终究是皇上!
“以前跟皇上玩闹也就罢了,毕竟还年幼,跟皇上又是夫妻。可这一次,竟然敢把皇上带到渝南山脉里去!
“,,真是气死老夫了!馨儿我告诉,若是皇上有什么闪失……老夫第一个饶不了你!”
项兰馨此时正躺在床榻上,她的身体笼罩在白光之中,可以看到她的身体木化之处已经渐渐退去,现在她的上半身已经都变回了原样,只剩下双腿还是木头了。
“爷爷……”已经哭肿了双眼的项兰馨抽泣着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呜呜,若是皇上真的……呜呜呜,我,我也不要活了!呜呜呜……”
“嗯?”项威闻言一呆,正撸着胡子的手一不留神用力过猛,直接拽断了一把胡子。
馨儿明明死都不想嫁给皇上的,怎么从她刚刚话里听来,倒像是跟皇上情深意重似的?
项威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项兰馨看,回想起项兰馨描述的跟皇上共同经历的事情,对皇上推崇备至,直把皇上给描述成了柔情铁汉,项威当时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项兰馨这么一说,项威才陡然明白过来:
这丫头是喜欢上了皇上啊?
不能吧……那昏君,老夫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怎么会忽然就变成铁汉柔情了?
难道说皇上一直都是在蛰伏?
亦或是在生死关头,激发出了皇上血脉里深藏着的王霸之气?
项威心里琢磨着,旁边一个中年妇人把项兰馨搂在了怀里,她是项兰馨的母亲张氏,张氏呜咽道:“公爹,您可一定要保住馨儿啊,呜呜……”
“哼!”项威别过脸去。
其实这儿媳妇别的都好,就是太宠着孩子了。项家是将门,在府里都是军事化管理的,奴仆皆是退伍的老兵,子孙们更是从小习武。
这儿媳妇老宠着孩子,害得府里军法不严,为这个项威没少发脾气。
也不知道燕子找到那昏君了没有……项威眉头紧皱,即便是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军中大佬,跺一跺脚整个大楚都抖三抖的社稷肱股,也难免为此提心吊胆。
这可是天子啊!
要真是因为项兰馨导致皇上驾崩,那就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项家要么被灭族要么就只有……
项家乃是大楚开国功臣,世代忠良,大楚亦对项家不薄,信赖有加……
唉,实在不行,自己豁出去这张老脸请出开国太祖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只求能为项家留下一脉骨血,自己当自刎殿前以谢君恩……
便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尖锐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皇上驾到!”
“什么?”项威张氏以及榻上躺着的项兰馨都是又惊又喜,那昏君活着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啊!
项威和张氏连忙快步迎了出去,刚刚到了门口,便见一群人涌入。当先的便是项燕,后边儿是总管太监陈瑾,再往后则是几个丢盔弃甲的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还押着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