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强烈的直觉让他扭过头去,恰好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梁展。
梁展一双大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跟个猫头鹰似的正瞪着纪墨呢。
“看家眼啊你!”纪墨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所谓“看家眼”指的是睡觉时眼睛睁着的人,看着像醒着其实是睡了,最有名的看家眼莫过于张飞了,死的时候因为这看家眼还把来杀的人给吓坏了的。
伸出手去在梁展眼上一抹,收回手一看,梁展眼珠子还是瞪得大大的,纪墨倒吸一口冷气:“死不瞑目啊?”
“老大!”梁展满怀怨念的开口了:“我根本没睡着好不好!”
“今天走了九十里,别人都累得爬不起来,呼噜声打得震天响,你却还这么有精神!看来,你才是麒麟逼的真汉子啊!”纪墨觉得自己小看梁展了。
“……老大,就是因为他们呼噜声打得震天响,所以我才睡不着啊!”梁展泪流满面:“老大,要不咱们出去溜达一圈儿?我给你讲讲为何这里像个城池,还驻军五百……”
“不用了,明天再讲吧,我睡得着。”纪墨说着翻了个身,把后脊梁丢给梁展。
果然没一会儿,纪墨这边就悄无声息了。
梁展不知道纪墨是修炼逆莲花神功去了,还以为纪墨是真睡着了,更是气得吐血。
后来迷迷糊糊的梁展终于是熬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梁展心中窃喜,这回终于能睡着了吧?
忽然外面响起了“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定是打雷吧?梁展自欺欺人的把被子拉上来罩住脑袋。
但是跟着鼓声就连绵传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像地球上军队的起床号一样,大楚军队是以鼓声催人起床。鼓声擂响三通,全军便必须都穿戴整齐到校场集合,缺了谁那都得军法处置的。
“不要啊……”梁展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眼泪哗哗的。
“起来起来!别睡了!晨鼓响了!”张百亩瓮声瓮气的催喊着梁展。
“纪总,你的小弟怎么这么懒?”李刚对纪墨说道:“也太贪睡了!”
“没见过这么能睡的,连鼓声都震不醒他……”
“是啊,还真是吃得饱睡的香,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白脸!”
不管是血泡党还是铁脚派都在议论纷纷,表达着对梁展这个懒鬼的鄙视。
“混蛋!”梁展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顶着一对大黑眼圈跟熊猫似的,义愤填膺的喊道:“你们知道个屁!老子一夜没合眼!”
“咦?人都哪去了?”梁展左右张望两眼,意外的发现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糟了!晨鼓点兵!”梁展猛然醒悟过来,慌忙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一晚上睡不着,干脆穿着衣服钻被窝岂不是好?
“不错!”樵夫老爹对纪墨拍着巴掌道:“看来你已经能略窥门径了。不过速度还是太慢!”
“还慢?”纪墨听了很不服气,他现在没有一点的力气空耗,基本能保证每一柴刀都刚好劈开一段木头,他敢说已经是最高效率了。
“怎么?不服气啊?”樵夫老爹哈哈一笑,走到木柴堆旁,一手抄起一根木头,对纪墨道:“这样,我来把木头投向你,然后你必须在木头落地之前把它一刀两断,怎么样?”
“什么?”纪墨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做到?
“别怕,试试再说。”樵夫老爹把手里的木头掂了掂:“小兔崽子,准备好了没有?”
“能不能不叫我小兔崽子?”纪墨皱着眉头反抗了一句,然后把手中柴刀握紧了迎着樵夫老爹的方向,集中精神喝道:“来吧!”
“好,我数到三就开始。”樵夫老爹眯缝着的眼中透着狡黠的光芒:
“三!”
“三”字一出口,樵夫老爹手里的木头已经脱手而出,挟带着“呜呜”的风声当头砸向了纪墨。
“老爹你无耻!”纪墨无语了,他连忙聚精会神一刀斩去,却砍了个空,木头完整的落在了地上。
纪墨老脸一红:“不算不算!再来再来!”
“好啊!”樵夫老爹又抛过来一根木头,纪墨这回精神高度集中,手疾,柴刀一挥,白光一闪,那迎面砸来的木头已经一分为二了。
“好!再来!”樵夫老爹又丢出来一块木头,这一回丢的有些偏,是飞向了纪墨的左肩。
但是纪墨这段时间练得很刻苦,也不算什么,照样被纪墨一刀斩为两段。
又是一块木头丢过来,这次飞得很低,朝着纪墨的小腹去的。纪墨不慌不忙,反手上撩,“嚓”的一声轻响将那块木头再次斩断。
“我要打十个!”自信心爆棚的纪墨一手持刀,一手伸出一根手指霸气测漏的向着樵夫老爹轻轻摇了摇。
“好嘞!”樵夫老爹抱起一捧木柴,向着纪墨猥琐的一笑,然后双手用力向纪墨抛去。
“诛九族!”纪墨顿时感觉手不够用了,这一刻他多么羡慕千手观音啊,哪怕像哪吒那样三头六臂也好啊。
“嚓”
纪墨奋力斩开了砸向他脸的那根木头,但是紧跟着其他九根木头毫不留情的把他给砸倒在地。
这梦大概是专门为他磨练刀意的,所以他一身修为在梦里都用不上,练了这么久他在梦里还是个凡人,连老爹都打不过。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确实磨练出了他的刀意。否则他现在都有真气了,要劈柴哪里还用这么费劲一刀一刀去劈?
一刀劈下去,就算不开,真气一震也就开了,根本起不到磨练的作用。
扑街啊!
哪有这么虐主角的啊!纪墨眼泪哗哗的:“老爹,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