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又看向了项威:“大将军,你来说说看,依照军法,这司马刚该如何处置?”
“回皇上,”项威对司马刚是满满的恨意,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洪声答道:“军法七禁令五十四斩,司马刚违反了第四条,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还有第八条,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嘶……”文武百官都是暗暗地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这就要斩首了吗?
皇上会不会太大题小做了啊……
抑或是说皇上想要杀鸡给猴看?
原本就没人敢给司马刚帮腔,有那么几个犹豫的,现在听纪墨屈浩然项威这么一说,更是没人敢吱声了,个个显得噤若寒蝉。
“啊?皇上不可啊!”司马刚吓得眼泪横飞,顾不得别的,脱口而出叫道:“皇上,此乃朝廷之上,怎能用军法处置啊!皇上这么做,与昏君何异啊!老臣死不足惜,但唯恐天下人会诽谤皇上啊……”
真是该死屈浩然和项威等保皇党顿时怒目相视,司马刚这是想用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来限制皇上啊!
这简直就是威胁!
文武百官亦是惊得大气都不敢出,司马刚这话一说出来,那可就真是豁出去了啊!
这话能是随便说的吗?
还想不想在朝廷混了?
司马刚说了也有点后悔,可是他没办法啊。皇上这是要他死的节奏啊,他不得不自保啊!
可是到这个时候司马刚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和皇上抗衡的实力啊,无奈之下才口不择言。
既然话已出口,他也就只能祈祷能起到点儿作用了。逃过今日,大不了老子告老还乡啊!
“哈哈哈哈……”纪墨大笑着站起身来,他虽然是在大笑,脸上却是杀机毕现:“怎么?难道朕在你们眼里还不是个昏君吗?难道天下人还没有诽谤过朕吗?司马刚,你莫非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有所顾忌吗?”
纪墨这话一出口,连屈浩然和项威都吓到了。
“皇上恕罪”屈浩然慌忙跪倒在地,项威连忙也跪了下来,有他们带头,满朝文武都是“哗啦啦”都跪下了,他们个个心中都是十分惶恐。
纪墨这话真的是敲打的太重了。
其实在场的,连项威屈浩然在内,谁没有在心中把纪墨定位为昏君过?谁又没在心里腹诽过纪墨?谁又没在跟家人挚友聊天时说过纪墨的短处?
可问题是纪墨是皇上!
追究起来,人人都是欺君之罪!
若纪墨还是那个傀儡小皇帝也就罢了,问题是纪墨现在已经扬眉剑出鞘!
谁让敢试其锋?
满朝文武都跪下了,其实真正是因为被纪墨的话触及到了灵魂深处,因为自责而跪下人并不多。
大多数人是不得不跟着跪下,都是暗暗骂着屈浩然太死心眼了!皇上又没指名道姓,你丫非要当圣人自己站出来是不是?
屈浩然以额头撞地,惭愧自责又内疚的道:“皇上,老臣确实曾经认为皇上是昏君,但是现在老臣知道了,皇上不是昏君,皇上定然会拓土开疆,大展宏图!是老臣有罪,老臣对不起大楚历代先皇,对不起屈家圣贤之名,求皇上降罪!”
你妹啊!包括项威在内的都泪流满面,你丫这么高风亮节,让我们怎么活啊?
“求皇上降罪……”项威带头满朝文武齐声高呼,当然心中真这么想的确实不多。
可不管怎样,如此一来纪墨的威势瞬间就树立了起来。不管真假,至少目前表面上纪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皇帝!
纪墨感激的看了屈浩然一眼,自己这位岳爷爷是有心成全自己啊。
今天如果没有屈浩然和项威对自己的全力扶持,无条件的配合,自己是很难撑得起场面的。但就因为有他们的帮助,纪墨才能够形成此刻的强势。
说起来其实屈浩然始终都对自己抱有期待,他老人家肯把有圣女之称的孙女嫁给自己,应该也是希望屈雪凝能够改变自己吧……
若说忠臣,大楚无人能出屈浩然之右。
“不不,不要啊皇上!”司马刚已经吓尿了,哭天抢地道:“老臣罪不及死啊皇上,老臣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求皇上饶命,饶命啊”
满朝文武跪下求饶,这个时候司马刚方才真正想起来,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其实皇上要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或许明君需要,但是别忘了,这位是昏君!
这位都敢把话撕破了说,岂不正是表明了他的决心?
昏君杀人需要理由吗?
司马刚吓得是魂飞魄散,他也猛然想起自己可没有申公虎和左鸿明那样的底气。
人家申公虎好歹是前朝国丈,左鸿明更是背后靠着道门,自己算什么啊?虽然是兵部尚书,兵权也都在大将军手里,自己其实也是个傀儡啊!
现在满朝文武看着司马刚的眼神都跟看一样,妈的要不是你个老小子,哪里会惹出后面这么多事儿来?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无数道哀怨鄙夷仇视的目光就像是铺天盖地的箭雨般射向了司马刚,司马刚已经被精神上射成了刺猬。
这时一直在旁边闷声不吭的陈瑾向纪墨微微躬身,示意差不多到火候了。
今天这一幕,陈瑾比谁都看得清楚,也比谁都激动。皇上终于是开始了他的王图霸业,天子之剑光芒璀璨,陈瑾有种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的那种欣慰,不禁热泪盈眶。
但他知道过犹不及,是以怕纪墨把握不好火候,连忙暗暗示意。
纪墨微微点头,却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走下台阶。
他的步子并不重,但是每一步都仿佛重锤敲击着满朝文武的心脏。让他们真切的意识到,这是一位掌握生杀大权的天子!
而他们,他们所有的人都只能卑微的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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