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舒雷强自镇定下来,潘霆这话还真起了大作用了,舒雷一想是啊,他才是主将,我怕个毛啊!
“将军,楚军,楚军来了!”舒雷大口做了个深呼吸,他可不是天生的结巴。
潘霆不耐烦的道:“又是来抗议我们不公平对待他们楚人的吧?哼,有个毛用!又不是第一回了,他们抗议他们的,咱们表面上客气点答应着不就行了嘛!他们就是做个态度,不敢轻启战端,又得给百姓个交代,这个你都不明白?这副将你还能不能干了?”
“不是”舒雷终于喘匀了气,顺溜儿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是楚国皇帝御驾亲征,带了大军杀到我们嘉德关下了!将军,赶紧做决定吧,咱们到底是弃关而逃,还是投降呢?”
“混账!”潘霆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揪住舒雷的脖领子,怒喝道:“你他喵的就知道逃跑和投降吗?咱们嘉德关守军十万,难道就不能守关待援?”
“……将军,哪来的十万啊……”舒雷很郁闷:“您忘了,咱们为了……已经精简了不少人了,而且还有军械……”
舒雷没说出来,但是潘霆明白,就是为了吃空饷。这也是当官的黑色收入,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至于军械,自然是贪污了钱,打造的伪劣产品充数……
可此时此刻潘霆也顾不得还有俩士兵在旁边围观呢,怒声呵斥道:“不是一次才精简个几百人吗?”
“可是……”舒雷小心翼翼的看看他那愤怒的主将:“这十年里每年春季一次秋季一次,每次五百八百的,已经精简了二十次了……”
“什么”潘霆如遭雷殛,他心知舒雷肯定这话还打了折扣了,说五百八百估计肯定每次都能有一千以上。就算一次一千,精简二十次也有两万人了……
“混帐东西,你怎么就能干得这么张狂,谁,谁给你的胆子!”潘霆怒不可遏的骂道。
不要装得好像很单纯的样子好不好,你分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舒雷叹了口气,指了指外面:“将军,听那喊杀声,楚军应该已经是入关了,请您早做决断吧。”
“啊……”潘霆浑身一颤,不由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可是嘉德关的守将,若是弃关而逃了,皇上能饶得了他吗?他必定会成为这次战争的替罪羊啊!
可是投降也不行啊,自己家小还在陈国腹地,而且万一最后楚国战败了呢,到时候陈皇肯定会让把他的人头送去的……
就在潘霆在这里犹犹豫豫患得患失的时候,舒雷却早已替他做好了决定。
“噗哧”一声,舒雷手中的短刀已经刺穿了潘霆的心脏,潘霆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下这个“儒将”:“你,你,你竟然……”
“呵呵,将军,对不住了,末将要好好的活着,便得借你人头一用!”舒雷阴冷的笑着,跟着一刀砍去了潘霆的首级。
十年了,嘉德关守将潘霆都没有打过仗。原本虎背熊腰的他也有了小肚腩,虽然肩膀已然宽阔,肚子已经高高挺起宛如怀胎六个月的婴儿。
所以对于边关守将永不卸甲的规定,潘霆早就没有遵守了,因为那束腰虎扣实在是勒得太紧,全副甲胄也实在是太重,反正也不会有战事,这嘉德关又是他最大,潘霆通常都是身着丝袍,行动轻便也舒适多了。
此时潘霆便是穿着柔软的丝袍,斜倚在软榻上,色迷迷的看着堂前站着的一个女子。
在潘霆的身旁有两名身着轻纱的女子,一个正在给潘霆剥葡萄吃,另一个则是斟满了一杯美酒,送到潘霆的唇边。
堂前站着的女子身穿一件素色的粗布裙,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用根荆钗挽了,从装扮上来看她就是个民妇,但却颇有几分姿色,堪称小家碧玉型的美女。多了不敢说,“村花”的名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这女子吓得是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如果不是身边扶着她的男子,她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那男子同样是个村夫打扮,看起来跟这女子应该是夫妻关系。男子稍微镇定一些,但是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畏惧。
在两人的身后,站着两个凶恶的陈国士兵,一左一右提着刀宛如刽子手一般。其中一个正在给潘霆做着口头汇报:“将军,这两人是今日从梦兰关那边过来的,据说是来访亲。小的觉得他们可疑,便带来给将军过目。”
“不!不是这样!”那村夫又惊又怒,下意识的向潘霆告状:“将军,是他们向我们索取贿赂,我们不愿行贿,他们才把我们抓来的!他们说只要我们给钱,就让我们过去……”
“混帐东西!什么叫贿赂,那叫‘补关税’!”潘霆把脸一黑,冷声道:“我们这嘉德关本来建得好好的,就因为你们这些过客,才导至越来越陈旧越来越老化,我们得花钱修补建设,这钱从你们身上收难道不应该吗?”
“啊……哪有这个税啊?”那村夫下意识的道。
“老子说有就有,你他喵的是看不起老子吗?”潘霆厉声喝道。
陈国士兵立刻狐假虎威的把明晃晃的刀锋架在了那楚国村夫的脖子上:“敢藐视我们将军,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村夫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叫道:“我是楚国人,你,你们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潘霆哈哈一笑:“老子现在就杀了你,看看你们楚国敢怎样?哈哈哈……”
陈国士兵闻言立刻挥刀就砍,可怜那村夫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头颅便“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啊”那村妇被丈夫脖腔子里喷出的鲜血喷得满身鲜红,吓得她不住口的尖叫起来。
“闭嘴!”潘霆被她叫得耳膜嗡嗡响,怒喝道:“再叫一声,也给老子死吧!”
潘霆话音刚落,那陈国士兵便已经把还染着血的刀子横在了村妇的脖子上,那村妇吓得不敢再叫,但是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精神已经到了临近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