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人真是会说笑,我一个犯人,怎么能去相府呢,您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花著雨淡淡说道。
“这个宝公公就不用担心了,相爷既然能来监牢提人,自然不会有人怪罪的。日后你也不是什么宝公公了,就做相府的宝侍卫。”蓝冰神色一凝,淡淡说道。
花著雨黛眉微颦,看来,今日必须要出去了。到相府做侍卫,真不知姬凤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在牢里,她已经没有和姬凤离斗下去的机会了。不过,到姬凤离身边,倒是可以查查他的底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豁出去了。
花著雨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只觉得身下一热,她暗叫糟糕,忘了月事刚刚来。不过,留在牢里,没法处理,出去呢,倒是能想想办法。当下,夹着腿,慢慢走了出去。
路过皇甫无双的监牢,听得里面没什么动静,心中微微一沉。这些日子,听安小二说,作为太子殿下,姬凤离并没有给皇甫无双用刑,而皇甫无双自然也没有招供。但是,所有的证据指向的都是他,所以,他要翻案是不可能了。恐怕,一辈子都要在内惩院呆下去了。不过,如今老皇帝有病,康王当政,皇甫无双能在牢中安然度日吗?
花著雨凝声问道:“如果杂家猜得不错,康王就快要继位了吧,只是不知,无双殿下你们要如何处置!”
蓝冰负手走在前面,闻言回首笑道:“我就说了,宝公公是聪明人。眼下,康王就要继位,相爷是当朝辅相,宝公公这只良禽也要择木而栖啊!至于无双殿下,他有没有事,就看皇帝如何处置了。”
“蓝大人以为杂家是良禽吗?”花著雨淡笑着说道。
“在下怎么认为不要紧,只要相爷认为你是你便是。对了,你不用杂家杂家的自称,听着真不顺耳。”蓝冰缓步走着,淡淡说道。
?花著雨冷声道:“蓝大人真是说笑,就算是离开了太子殿下,离开了皇宫,做了相府的侍卫,也改变不了我是太监的事实!”
蓝冰挑眉不语,深深地喟叹了一口气,负手快步而出。内惩院的周全趋步走过来行礼,毕恭毕敬地将他们送了出去。
内惩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蓝冰示意花著雨上马车,花著雨只得漫步走了过去。
马车沿着偏僻的宫中御道离开内惩院,在宫中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便出了皇宫。马车从禹都的街道上走过,花著雨挑开车帘朝外望了望。
从青江行宫回来,就被直接押到了内惩院,这禹都的夜景,好久没看了。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繁华,可是,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路过一条夜市,花著雨遥遥看到一家卖成衣的铺子,凝声道:“蓝大人,我这身上的囚衣是不是该换下来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去买两件衣服穿。这样子入相府,不知道会不会亵渎了左相大人。”
蓝冰扫了一眼花著雨身上的囚衣,皱了皱眉头,道:“相爷府里多得是衣衫,哪里还用买,回去再换吧!你不会想从成衣店里逃跑吧?”
花著雨干笑了两声,道:“蓝大人,我以前确实和相爷闹得不愉快,不过,那时候不是为了主子吗?现在,我的主子就是相爷,怎么会逃走呢。这样吧,蓝大人如果是怕我逃了,您派人跟着我进去好了。再说,我能有多大能耐,能从蓝大人眼皮底子下逃走?我觉得,穿着这囚衣入府,确实不吉利啊。”
蓝冰挑了挑眉,道:“你愿意去买也行,只是,你有银子吗?”
花著雨顿时有些尴尬,她身上还真的没有银子。在皇甫无双身边做太监时,自然是花不到银子的,到了牢房自然就更用不到银子了。
蓝冰看出了花著雨的尴尬,从身上掏出两绽银子扔到她手里,道:“要买多少衣服也够用了,
,并未一直注意着温婉,而是抬头望向天空,恰巧,萧胤的海东青吸引了她的视线,是以温婉做不做手脚她根本发觉不了。
而皇甫无双,他是注意着温婉,但是估计他被温婉迷得三荤六素的,怕是温婉干什么都是注意不到的。
“奴才当日有些失神,并未注意到!”花著雨缓缓说道,到了此时,她有些后悔,当日自己怎么会无聊到去看天空呢。
可是,谁又能料到,那个时候,对手就已经开始设局了呢?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谁能知道一幅画能将皇甫无双这个呼风唤雨的太子送到内惩院呢!就算是想要防恐怕也是防不胜防的。
“没有注意到?”张青面无表情地说道,就连声音都没有喜怒。他再重重地一拍惊堂木,道:“人犯,你抬头看看!”
花著雨抬头,随着张青的视线向墙上望去。
只见他所指的墙壁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刑具,看上去阴森可怖,乌黑乌黑的,上面笼罩着厚厚的一层血腥,也不知道,这些刑具沾染了多少人得血。
张青指着墙上的刑具道:“这上面的东西,都是历代皇帝亲赐的,专门用在犯了法的王公贵族身上的。你一个小小的太监,能够用上御赐的刑具,也算是有福了。来人,大刑伺候!”
花著雨这些年,在战场上,什么没见过,唯独没见过这些可怕的刑具。但是,她花著雨又岂是被这些刑具吓倒之人,清冷的视线从那些黑黝黝的刑具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奴才不知,刑部尚书便是这般审案的!既然要屈打成招,又何必问,直接来上刑好了!”她淡淡说道,清眸中掠过一丝讥诮。
张青脸色再冷了几分,一旁的院吏依言过来,一左一右拉扯住花著雨的手臂,就要向刑具那边拽去。
?姬凤离斜倚在椅子上,纯净的墨色长眸淡淡朝着这边扫了过来,淡若浮云般从花著雨脸上飘过,再漫不经心地凝注在放在地面的刑具上。狭长双目眼角斜飞,随意悠然的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著雨可以想象出来,姬凤离眼下心中会是多么的欢喜。这一次,他也算是报了当日自己狂揍他的仇了,也报了自己抢走他衣衫的仇了。
真是,得罪什么人,可不能得罪小人啊!
这奇形怪状的刑具,看样子似乎是夹腿的,也不晓得在漫长的岁月里,这刑具夹断过多少双腿了,那木质上,被鲜血浸染的看不出原来的本色了。
两个院吏将花著雨按倒在地,其中一个拿起刑具便夹在了花著雨腿上,一左一右,用绳子拉着,就要使力。
花著雨趴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地面冷冰冰的凉意沁入手心,几乎冰到她的心中。两个院吏一使力,一阵钝钝的疼痛袭了过来,花著雨咬紧了唇,她现在是不能反抗的,这些肉体上的折磨,受一受也就过去了。这些人,还不敢在刑堂上将她整死的。
“罢了!”姬凤离的声音好似从极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淡如轻风,却冷如冰泉。
“带人犯下去吧!”他依然是倚坐在椅子上,姿态疏懒,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冷色。
两个院吏闻言,慌忙手忙脚乱地将刑具从花著雨腿上撤了下来,拽了花著雨便向外拖去。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花著雨缓缓说道,轻甩衣袖,那两个院吏便被他甩了一个踉跄。她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拖着还有些疼痛的腿,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