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中无大事。胡尚书下了朝,约着延尉大人一同去湖边小亭,烹烹茶扯扯闲话。
上回死在同丰客栈的四名商人,是由都尉府调查的。四人皆死于快刀之下,切口完整,一刀致命。之所以现场血迹斑斑,就是死的时候迸溅的血水所致。
而那最具嫌疑的左仆射,平常是不用刀剑的。此人仗着手臂腕力可搬大石,拳脚功夫路法寻常,全靠一股蛮力行动。
当然最重要,四人死了皆不超过六个时辰。而左仆射,有人证可证其一直在府里呆着。
即便人不是他亲手所杀,也当与他脱不了干系。
陛下的圣旨,只是革去仆射的职位。既然人命还算不到他头上来,他念着往日交情,只是抄家罚去所有钱财,没再深究其他。打发他远离邺都,也算仁至义尽。
“胡尚书有心事呐?”延尉端起紫砂茶壶,往胡鹏面前的茶盏里倒了一杯。只见茶叶微卷而尖,带着炒制之后的微黄。
端起茶盏呼了呼,香气扑鼻。胡鹏最近夜里睡得不是很好,午夜梦回,竟会梦到了故人—先驸马唐仁。他在梦境里,清晰无比的看着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这天下始终是权贵的天下。。。不可能变成你以为的清明盛世。。。你我就应该同一阵线。”
“那你还记得旧时,我们书画太平天下的样子吗?”
梦境里的唐仁目光如炬,反观自己身子一僵,慢慢的倾斜颓了脊背。
“你太年轻,太干净。。。世事曲折迂回,你担得了那么重的心思吗?”
唐仁转身就走,自己伸手去拉,却没抓住。
当年没有拉住人,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梦。
轻轻喟叹,胡鹏想了一件心头事。“延尉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调查长公主与小郡主失踪之事?陛下不是派遣你负责吗?八年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延尉大人一笑,眼梢尾纹冒了出来,“嘿嘿,这事怎么说呢?八年了,亏你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