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将火盆里的炭灰吹到了篾叠的脸上。刚刚进入梦乡的篾叠被冻醒,随即心里腾地升起一阵怒火。
“该死的,你们是怎么当值的?风吹开了帘子,你们就不知道挡住吗?!”
他翻过身来对着门口大喊,话才喊完,他的表情猛地僵硬住。篾叠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顺手将床榻边上的弯刀抽了出来。
“你是谁!”
篾叠的面前站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如此寒冷的天气,他的血却没有被冻住依然还在往下滴,这只能说明这个人的伤口实在太深太多了,血一直没有停止过。门口当值的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扶着这个血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十分的恐惧。
“将……将军,快做准备,契丹狼骑杀过来了!”
那血人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支持不住,脖子往旁边一歪昏死了过去。篾叠猛地窜起来扶着那人的脑袋仔细辨认了一下,待看清了此人面貌后篾叠顿时吓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峰!这个人竟然是刚刚才带着斥候去追狄罗的李峰!
篾叠吓了一跳后迅速的冷静下来,他指着一个亲兵道:“吹角!全营人马备战!”
“弄醒他,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篾叠穿戴好盔甲之后,那亲兵连续给李峰灌了两万冰冷的奶茶,李峰哼了一声吐了一大口血,随即慢慢的醒了过来。
“李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篾叠抓着李峰的胸前皮甲大声问道。
李峰嗓子里咔咔的响了几声,他再次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后神智似乎清醒了不少。见到面前的正是将军篾叠,李峰猛地抓着篾叠手说道:“将军,快!快做准备,辽国的狼骑趁夜杀过来了!黑色的盔甲,狼头大旗,是契丹人!”
他死死的抓着篾叠手哭着说道:“安库大人,狄罗大人的头,就挂在那个契丹首领的战马上!”
听到这句话,篾叠顿时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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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夏祁连山以南的乌拉特草原上,驻扎的是西夏天德军两万四千余人。辽国大举入侵,天德军是除了黑山威福军之外离着祁连山最近的一支军队,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天德军大部人马被嵬名曩霄调到了祁连山北布防。
留在原来营地中驻守的天德军还剩下四千一百多人,这四千多人留下的原因是为了监视着东方的汉国。毕竟天德军的驻地距离汉国和大夏的边境实在太近了,汉国建雄军若是急行军的话只需三天就能越过边界出现天德军的防线上。
以辽和汉的关系,难保建雄军不会趁机摸过来捞便宜。四千一百人虽然不多,但是只要坚守两天,祁连山一线的西夏骑兵就能赶到。
留守驻地的天德军最高指挥官叫做篾叠,是一名从四品的郎将。这个人很有些来头,他曾经是大夏皇帝嵬名曩霄的亲兵队正,后来外放任天德军的百夫长,累积军功升至郎将他只用了四年的时间,不折不扣的善《战之将。
像往常一样,篾叠安排好了守夜巡逻的人手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军帐中。天德军的驻地不同于其他部队,方圆三百里内都没有一个能称之为城市的地方,最大的一个屯子不过才有五百余户牧民。没有城防,天德军是依着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扎下的营盘。
这座小山或许算是祁连山脉的一座吧,虽然距离祁连山足有数百里,并且两地之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两个山包都没有,但是这里的人都坚定的认为这座小山就是祁连山的一部分。当然,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去深究,大家说是就是,没有必要较真。
天德军的营寨依山而建,但是这座小山实在是太矮了,也不陡峭,最高处不过七八十米的样子。之所以选择这里扎营,无非是可以在山上建立一个瞭望台,可以比站在草原上看的远一些。
牧民们都知道什么地方最安全,所以在离着天德军驻地不远处,四周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屯子。最大的一个有五百多户牧民,最小的一个只有兄弟两个两家人五座帐篷。最近的一个屯子离着天德军驻地骑马只需跑半个时辰就能到,最远的一个纵马飞奔的话,不超过两个时辰也能赶到。
天德军巡防的范围非常大,东面三百里长的边界除了靠烽火台示警之外,就靠着天德军的骑兵以三百人为一单位的巡逻。
回到自己的大帐中,篾叠喝了一大碗已经冻上冰碴子的奶茶,一股透彻心扉的冰冷感觉立刻就蔓延到了全身。冷让他的精神变得集中,打了个冷颤,篾叠坐下来开始考虑今天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二十天之前派出去巡逻的队伍按理说今天晚上之前就应该赶回来,轮换的三百名骑兵已经出发了三天,千夫长安库率领的队伍没道理今天还没有回来。骑兵每次巡防,最迟半个月必然返回驻地。而安库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回程往往比出发的速度要快的多。就算大雪之后道路难行,以安库领兵的强硬最迟十七八天也应该回来的。
篾叠从把装满了奶茶的大铁壶吊在火盆上,看着铁壶中逐渐冒出来的热气,他的眉头纠结成了一道山梁。
“来人!”
外面当值的亲兵掀开厚重的帘子钻了进来,裹带着雪沫子的夜风呼的一下子吹进来,火盆里的火苗噌的一下窜起来老高。雪沫子钻进脖子里,冷到了心里。
“将军,有什么吩咐?”
“去把李峰叫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任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