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向林馨儿。
林馨儿抬起眼睑,眸中恢复平静。
站在林馨儿跟前,林博凝缩起暗波流转的眸子,注视着林馨儿。
有了那种來自语儿的感觉,林博越看林馨儿越觉得熟悉,越跟他刻骨铭心的爱人相像。
不是像在容貌,而是像在那种感觉。
语儿也是偏好淡雅的衣衫,素色都能被她穿出韵味。
之前的林馨儿从未在他面前穿过如此素雅的衣衫,一袭近乎拖地的白裙罩在身上,由于残腿康复,身姿直立,显出几分婀娜,这种出尘的翩翩欲仙的气质,像极了语儿。
语儿就是他心目中的仙子,无人能及。正因此,他从未注意过别的女子,但是,此时的林馨儿,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却好像才刚刚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爹。”林馨儿轻轻的唤了一声,她从林博的眼里看到了不懂的东西。
“如果你是语儿的孩子,该多好……”林博似在心底叹出了口气,凝视着林馨儿,“为什么当年是你活了下來?你是幸运的,是别人的不幸换來了你的幸运。原以为你坠崖致残是对你的报应,沒想到今日,连这条残了多年的腿也好了,你活的似乎开始风光起來。”
“爹爹就如此恨我?”林馨儿不由升起一抹悲哀,只因为自己侥幸活了下來,就要被亲生父亲恨着,被人骂为扫把星,看尽周围的人的颜色。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我永远忘不了你的二娘,忘不了我与她的那个刚出生便惨被人害死的女儿。”林博盯着林馨儿道,一时之间便又回到了痛苦的过去。
也或者,他从未从过去中走出來。
“我娘也是因为那件事死的。”林馨儿直视着林博,平静的道。
她娘被那场突如其來的杀戮惊吓出了病根,早早便离开人世,让她成了沒娘疼的孩子,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她死有余辜!”林博听到林馨儿提到自己的娘亲,声音陡然转厉。
“不,不必了,妾身还是留在太师府照顾老爷吧,可儿年纪轻,还有香芋在那边,还有……”柳随香说着转向林馨儿,阴阳怪气的道,“还有她这个王妃姐姐在,妾身就不必再去了。”
说完,柳随香恨恨的瞪一眼林馨儿,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再次安静下來。
林馨儿沒有就坐,向林博缓缓走近。
“爹,弄明白刚才的那个问題,您是不是也该明白什么了?”林馨儿问。
林博坐回椅子上,拧眉思索起來。
如果林可儿真的说了谎,那么这可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能够同时搅动轩王府水月宫与太师府。
可是林可儿是真的被人占了身子,她能够存心欺瞒陷害水月宫,不能说她胆大,只能说她也被那个人利用了。
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做鬼?敢算计三大势力,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原本要返回京城过几年安稳日子,不想回來不过两年就发生这样的事,他林博注定一生不得舒心,内心念着语儿,外在还要支撑着林家。
“爹,您是怎么查到皇甫燕冲的?照说爹爹跟江湖的人沒有來往,应该不会如此快的查到水月宫,想必是有人故意给爹爹透露的消息?”林馨儿见林博的态度已经全部扭转过來,又试着问道。
这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设局的人隐在暗处,她只能通过遗留下的蛛丝马迹去寻找答案。
若不是她现在还顶着一个太师府嫡女的身份站在这里,跟林博还能稳稳的讲几句话,若是直接拿水月宫与太师府面对面,她的爹爹未必能够沉静下來听她讲话,事情必然会变得更糟。
沒想到太师府与水月宫差一点就对抗上了,其中缺不了有人故意推动发展。
不过这一手也有些急了,应该是看着轩王府与水月宫之间沒发生什么事,才在太师府里插了一手吧。
“是我的亲信奉命查探后回來禀报的。”林博想了想,他的亲信应该沒有问題,问題应该出现在再下一层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