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西门彻的抱怨,林馨儿了然,这些日子这位太子真的是一直在做要事,只是收获徒劳。
“太子殿下何不等将军们进京后再做打算?”林馨儿道。
“进京后有轩王盯着,事情更不好办。”西门彻道,看着林馨儿神情自若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急,“你就不想着早日下手吗?在进京前就将那几支力量掌握,以免被轩王暗做手脚。得到那几个将军的支持,我们便是有了兵权。”
“可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你越急,事情越会朝反的方向走。”林馨儿坐在椅子上,淡然一笑,“如果是我,见太子这么急,我爹还下落不明,你就盯上了他的兵马,居心实在叵测,或许太师府的事就是太子命人做的也说不定,目的,自然是太师府的兵权。”
西门彻一怔,急道,“你怎能这般说?!”
“我这只是打个比方。”林馨儿道,“兵权,谁也想得到,太子以为轩王府不懂得先下手为强?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动?因为在这个时候,谁越表现的急,越对这件事上心,便越会遭到那几个将军的嫌弃,想要的便越离的远去了。太子应该庆幸自己沒有选中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才是。”
“你的意思是此时要紧做的还是寻找林博?”西门彻听懂了一些。
“我爹下落不明,难道不应该加紧寻找吗?”林馨儿收起笑意,沉声反问。
“可是,他还想着处置你。”西门彻争辩。
而且,真的找到了林博,那几个将军岂不是物归原主去统领,他还怎么拉拢?这个问題,西门彻沒有说出口。
但是,林馨儿知道他还有着这层意思。
“那是我们之间的问題,但他是我爹,我是他的女儿,自然要知道他的下落,救他于危难之中。”林馨儿道。
见西门彻一时无语,林馨儿接着道,“至于兵权,我会把握住的,等着将军们进京之后再说。”
虽然她想知道她爹的下落,但是她明白她爹或许就跟她的师父一样,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找到的。
林馨儿的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抬眸间看向正对的窗外,树叶正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突然,林馨儿只觉眼前一花,有剑影从窗外蓦然闪过,明晃晃的剑身反照着阳光,无比刺眼,掠过窗子,向屋内袭來。
锦阳宫里,西门靖烈为那个刺客下落不明而龙颜大怒,实则也正表现出他内心的惴惴不安。
经过八年前的变故,他就犹如惊弓之鸟,宫中每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格外重视,如果沒有结果便一直是他的心头之病,整个皇宫也就跟着更加人心惶惶,一派风声鹤唳。
“看來,还得要人去死。”
翠竹阁里,西门寅弹完一支曲子,手抚着琴弦,喃喃的道,抬起的眼睑,扫过侍奉在他身边的两个太监。
太监沒有听清西门寅的话,见西门寅看向他们,其中一个赶紧关切的询问道,“三皇子想要什么?”
这是西门寅在翠竹阁的最贴心的两个人,从他的母妃在世时就跟着他,躲过了八年前的宫乱,又照顾了他足足八年。
看來,其中一个到头了。
就是你了。
西门寅垂下眼睑,双手抚按在琴弦上,已经决定出其中之一。
既然你对本皇子关切的很,一心都放在本皇子身上,那么……就为本皇子做最后一件事吧,完成之后,便是解脱。
“帮我倒杯茶來。”西门寅淡淡的道。
“是。”太监立马去做,多年养成的习惯,沒有丝毫怠慢。
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太监熟练的身影,从太监手中接过沏好的茶,西门寅像平日一样,慢慢的喝了下去。
沒人知道,他的一念之间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不是,是两个人。
在云霄苑休养了几日,林馨儿的腿已经可以自如的行走。
她想去趟西门痕的住处,看看冷慕然的情况,情柔要跟着照顾她,她便答应了。